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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藏地何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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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夢異俠] [原創(chuàng)]連載:全球大探險巨著:《藏地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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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9-23 16:25:29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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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巴桑已經(jīng)抓過那把石劍,仔細揣摩起來。石劍的劍身好似一顆渾圓的子彈頭,周身雕滿淺浮雕,劍擋手并非兩頭一樣,而是一頭尖一頭鈍圓,好像一根鏨子斜插過劍身,劍柄也被雕成扭曲的奇怪圖案。整個石頭高不過十厘米,而劍柄直徑就超過了八厘米,如果沒有那斜斜的云簪似擋手,怎么看都更像一塊鵝蛋形的石頭,而多過一把劍的形狀。由于巴桑并沒有告訴其他人,圣石到底是什么,是以除他本人之外,所有的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著巴桑。
巴桑撫摸著那光潤如玉的石頭,能造成這種效果的,定是常年被人握在手中把玩,而圣石的功用正是如此。部族的大祭師,每天必須握著圣石操念經(jīng)文,以祈求部落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人丁興旺。巴桑簡短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是怎么知道圣石的事情,和圣石在庫庫爾族里的地位和作用,然后肯定道:“和巴巴-兔小姐所說的完全一致。你們看,柄端雕著太陽,柄身是雨神,這個云鉤護手象征天上的云,而上半部是美洲豹和首任族長相互交織,象征族長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這塊石頭對庫庫爾族有著非同一般的象征意義。怎么會落到游擊隊手里的?”
肖恩也大感吃驚,嘆道:“沒想到這塊石頭這么有來歷,那么現(xiàn)在怎么辦?把石頭送還給庫庫爾族人嗎?”
卓木強巴道:“來不及了,現(xiàn)在我們后面肯定有一群游擊隊員銜尾追來,只要調(diào)頭走半天,迎接我們的肯定是四面八方的子彈。”
岳陽道:“不錯,我們只能先走出這片叢林,離開了游擊隊的勢力范圍,事件平息后,我們再回來,想別的辦法與庫庫爾族取得聯(lián)系。”
肖恩顯得非常大度道:“那好吧,那塊石頭就先留在你們那里吧,反正我拿著沒用。”
張立道:“可是,這石頭不是你發(fā)現(xiàn)的嗎?”
肖恩道:“什么發(fā)現(xiàn),明明就是搶來的。首先,不管怎么樣,離開這里后,我再也不會回到這叢林來了,而且,我的命都是你們救的,這塊石頭我還留著干什么呢。而庫庫爾族又救過你們的命,或許,這就叫天意吧。呵呵。”
四人商議了一下,石頭放入了卓木強巴的包袱內(nèi),因為如果遇到什么危險的話,其余三人一致認為,最能擺脫危險,安全抵達目的地的,就只有強巴少爺了。
肖恩絲毫沒有寶物得而復(fù)失的失落感,依舊笑呵呵地回答張岳兩人的各種問題,而順河漂了半天后,肖恩開始不安起來。他將手伸入河中,品嘗水的味道,用木條探試水的深度,最后得出結(jié)論道:“我說,我們這條河,好像不通向普圖馬約的主河道啊?”
“什么?”掌舵的卓木強巴驚愕地扭頭。
肖恩道:“你們看,這河道雖說河水深了不少,可是并不是因為河變大了,只是河道變窄了的結(jié)果啊。在鹽沼地,河水流經(jīng)淺灘,雖然深不沒膝,但是河面寬幾十米,現(xiàn)在的河水雖然有三四米深,可河面卻也只有三四米寬了,這像是一條死河。”
“死河!”四人知道,那種順山勢流下,沒有匯入別的河道形成大河,而是獨自一支在叢林里蜿蜒前行,越到后面河道越小,水流越少,最后完全干涸消失,與叢林融為一體,那就是死河。前面行走了幾天路程,河道四通八達,不管怎么走都有水路可換,他們根本沒想到會劃入死河道之中。
“現(xiàn)在怎么辦?”大家先是看著肖恩,他卻問出這個問題。最后大家都看著卓木強巴,卓木強巴想了想,才道:“現(xiàn)在只能繼續(xù)順流下漂,因為肖恩的身體還沒有復(fù)原,如果走叢林的話我們速度沒有游擊隊快,會被追上的。我們一直等到不能在這條河上繼續(xù)下漂時,再上岸。”于是,五人就在幽靜而寧謐的河道上,朝著叢林深處,越漂越遠。
樹林中的索瑞斯迷惑了:“這群人到底想做什么?本來都已經(jīng)離開嘆息叢林了,為什么又折返回去,而且是一直朝著叢林腹地前進,照他們這個速度,兩天后就能抵達安息禁地了。難道他們在庫庫爾族人那里聽到了什么?也是要去找那個地方的?怎么可能,就憑他們幾個?”他在樹梢遲疑著要不要繼續(xù)跟蹤,嘆息叢林畢竟不是普通叢林,里面的危險因素太多了。驀然,他猛一拍樹干,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來他們一直用指南針或是羅盤,這群無腦的猛漢,難怪會偏離方向。可是,他們不知道,那個白頭發(fā)的看起來蠻有經(jīng)驗的樣子,難道他也不知道?這個家伙,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群人里面,他又打的什么主意?”肖恩的突然出現(xiàn),確實讓索瑞斯意想不到,特別是那個家伙有意無意地望向自己的藏身之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了。索瑞斯喃喃自語道:“如果他們真的踏入安息禁地,豈不是連尸體也找不到,那我的跟蹤不是變得毫無意義了。不行,一定要讓他們有個深刻的印象,嗯,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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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9-25 10:43:3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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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了一天,在天黑前不得不靠岸了。這里的叢林密度遠大于前,樹葉幾乎遮住了所有的天空,密不透光,林子深處一陣陣陰森森的風(fēng)吹來,讓人全身都起一層雞皮疙瘩,各種古怪的叫聲交織在一起,就連肖恩也分辨不清是什么動物。更令人咂舌驚奇的是,林子里的動物之多,植物之奇,簡直就是一個失落的野生動植物世界。各種動植物自顧自地尋找食物,對這群陌生的訪客既不表示歡迎,也沒有多少反感,幾乎都表現(xiàn)出一種熟視無睹。
肖恩依舊為他的相機失落而郁郁寡歡,因為這林子里太多珍奇的畫面值得記憶。他們看見一種特殊的草本植物,低矮地伏在地面上,兩片葉子對稱展開,葉片上除了綠色,還有兩抹紅色,如那性感十足的紅唇,光艷而誘人,從唇中吐出一株米粒大小的白色小花,散發(fā)淡淡清香。張立他們詢問是什么草,肖恩也答不上來,他們管這種草叫“烈焰紅唇”。還有一種矮小的樹,為了吸取陽光只能長在河邊上,它身材粗壯,腰腹如鼓,就像一名已孕七八個月的產(chǎn)婦,而那些高大的紅杉都被各種藤蔓纏滿,從枝丫處垂吊下來,如無數(shù)的根須。
岳陽發(fā)現(xiàn)植物上有無數(shù)的螞蟻,舉著大片大片的樹葉,像一面面旗幟來回穿梭,詢問肖恩,肖恩道:“這是切葉蟻,它們可是能養(yǎng)殖牲畜的動物。”
“什么?螞蟻啊,它們也能養(yǎng)殖牲畜?”張立懷疑地問道。肖恩道:“不錯,它們將這些樹葉切下來,拿回洞穴窖藏起來,因為溫度和濕度的關(guān)系,一種真菌就能在腐生的樹葉上生長,而這些螞蟻將那些真菌當(dāng)做它們的食物,這不是養(yǎng)殖牲畜是什么。”
張、岳二人不禁感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放眼望去,林中的生物真是不少,一只閃蝶剛在鳳梨科植物上收起羽翼,變色龍的彈舌就卷走了它,而旁邊的一只綠蟋蟀因此逃過一劫。一只蜂鳥忘情地吸食著花蜜,卻早早地被一只食鳥蛛盯上了,這名優(yōu)秀的潛伏獵手憑空躍起,利用蛛絲黏附在樹丫上,以驚人的速度跳了過去,就像一發(fā)跟蹤導(dǎo)彈般準(zhǔn)確,蜂鳥完全來不及作出反應(yīng),就被撲倒在植物之上。一只犰狳拖著尖而細長的尾巴,一扭一扭從林中步出,仰頭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雨蛙,美味可餐卻遙不可及,無可奈何地只能低頭尋找白蟻的洞穴去了。一只食蟻獸仗著體形龐大與犰狳爭搶起來,處于劣勢的犰狳只能將身體縮成一個球滾走了,卻意外地按住了一只小蜥蜴,也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危險突然來臨,一只美洲貘腆著肥滾滾的肚子從林子里慌慌張張地躥出來,闊鼻猴在樹冠上將樹葉搖得“嘩嘩”作響,口中發(fā)出“吱呀呀”的聲音警告。能捕殺這樣大型生物的家伙一定來頭不小。在肖恩的建議下,大家都做好了防范的準(zhǔn)備,結(jié)果危險來自天上,碩大的美洲角雕夾雜風(fēng)勢,突然俯沖,貘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那么被帶走了。林中的小天地瞬間萬變,竟也看得五人驚心動魄,自然界食物鏈最真實的一面,赤裸裸地展現(xiàn)在五人眼前。
卓木強巴和巴桑在前面探路,此時巴桑轉(zhuǎn)過頭來喝問:“在看什么呢?先找到可以宿營的地方再看吧。”
“等一等。”肖恩卻叫住了前面的兩人,他問道,“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卓木強巴和巴桑對望一眼,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張立也道:“沒什么不對勁啊?若非要說有什么不同,就是這里的動物更多了,膽子更大些了,根本就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里。”說著,他笑了笑。
“就是這點不對!”肖恩聲色俱厲,讓氣氛又嚴(yán)肅起來,只聽他道,“叢林里動植物種類繁多這點不假,但是由于人類活動的常年干擾,很多動物都養(yǎng)成了躲避人類的特性,人類是一切動植物的天敵。可這里的動物卻毫不懼生,仿佛從來沒見到過我們這一物種。我記得你們說過,從庫庫爾族人的領(lǐng)地出來往東,便直接踏入了嘆息叢林,一片在地圖上都不能做出詳細標(biāo)記的叢林?”
岳陽道:“不錯,可是我們已經(jīng)在卷尾猴的帶領(lǐng)下,走了出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等等,你是說……你的意思是說這里?……”
肖恩道:“我還不敢肯定,但是這里或許是嘆息叢林的邊緣地帶,也是一片原始叢林,至少從這些動物的反應(yīng)來看,幾乎是沒有人涉足這片區(qū)域。”
肖恩的意思很明確,雖然前幾天卓木強巴他們走過的也是原始叢林,可是那些地方畢竟有游擊隊和毒販子常年活動,那里的動物也知道了人這種生物的可怕性,而這里的動物完全不知道,這是一片對人類來說接近真空地帶的原始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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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9-26 12:36:3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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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桑道:“這怎么可能,我們順流而下,并且按羅盤朝東偏南方向前進,就算再不濟,也已經(jīng)遠離了嘆息叢林,沒理由進入一片從未有人進入過的原始叢林。”
“等一等!”岳陽額頭滲出了冷汗,似乎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他拿出羅盤來,狐疑的目光看著所有的人,詢問道,“我們一直是看著羅盤前進的,如果說羅盤的方向錯了呢?”
張立道:“不可能,就算一人的羅盤出了問題,不可能我們所有人的羅盤都錯了吧?”
四個羅盤拼接在一起,指向相同,但岳陽卻道:“還記得剛進入?yún)擦值臅r候嗎?我們被追得到處逃時,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進入哥倫比亞境內(nèi)的,如果當(dāng)時的方向是正確的,我們不應(yīng)該在哥倫比亞才對啊。”
巴桑好像也想起了什么,愕然道:“是磁暴!我們忽略了!”
“磁暴?什么磁暴?”卓木強巴看著巴桑。
巴桑道:“太陽表面十分活躍,有突然爆發(fā)的耀斑和黑子,不定時地向外噴發(fā)太陽風(fēng),輻射出X射線、紫外線、可見光及高能量的質(zhì)子和電子束。其中的帶電粒子形成的電流沖擊地球磁場,這就是磁暴。赤道附近地區(qū)是地球表面距太陽最近、與太陽垂直度最高的區(qū)域,強烈的磁暴不僅可以干擾手機信號,也能使地磁場發(fā)生偏移和紊亂,羅盤的方向定位失靈。”
張立道:“啊,那這么說我們的方向一直都是錯的?我們并沒有朝東偏南前進,反而是朝東偏北?那我們豈不是——”
“我們不僅沒有離開嘆息叢林,而是一直在朝嘆息叢林前進,經(jīng)過兩天的奔襲,恐怕我們已經(jīng)在嘆息叢林的腹地了。”岳陽得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從頭涼到腳的結(jié)論。
方才還如旅行者一般的高興勁兒一掃而光,來到這片被稱做探險家墳?zāi)沟暮谏郑倸w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卓木強巴穩(wěn)定軍心道:“都走了兩天了,現(xiàn)在調(diào)頭也沒用,只能繼續(xù)前進。目前為止,我們在叢林中還沒有碰見大型食肉動物,保持高度警惕,大家把武器拿好,隨時準(zhǔn)備應(yīng)對可能發(fā)生的情況吧。不用太害怕,殺人蜂我們都見過了,還有比它們更厲害的嗎?”說著,卓木強巴朝肖恩鼓勵地望了過去,肖恩本準(zhǔn)備脫口說一聲“有,很多。”但看卓木強巴的眼神,改口道:“不錯,只要小心,我們是五個人,應(yīng)該沒有什么能難住我們。”臉上的表情卻沒能遮住,任誰都能看出那表情是什么意思:“這次跟著你們幾個,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冤了。”
“不錯。”張立取下弓箭,搭箭在弦,一馬當(dāng)先,邊走邊說道,“我們有這些高級武器在手,難道還怕幾只小貓小蛇不成?”岳陽補充道:“這里的家伙笨得很,今天晚上的伙食看來想不豐盛都不行啊。”五人強作歡笑,心里忐忑不安地邁入了漆黑幽深的密林叢中。
嘆息叢林果然寸步難行,沒走兩步,肖恩就提醒了好幾次了:“不要靠著大樹走,上面隨時會跳下樹蛙,你們上次也遭遇過箭毒蛙,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吧。”
“左前方是天鵝花,別走那邊,很臭的。”
“別去左邊,那么深的灌木,可能會有響尾蛇或眼鏡王蛇,要是有巨蝮蛇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怕什么,大不了抓出來煮蛇羹!”一行人走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巴桑終于忍不住了,大聲說道。
肖恩暫時不多作建議了,可是沒走兩步,路邊一片腐敗的樹葉,突然跳將起來,對準(zhǔn)卓木強巴的小腿,狠狠一口咬了下去。“什么東西!”卓木強巴大驚,踢腿準(zhǔn)備甩掉那家伙,那家伙卻死死咬住不放,甩都甩不掉。此時才看清,原來是滿身長著偽裝灰色的蛤蟆。肖恩意味深長道:“放心,沒毒,是角蛙。”
張立對岳陽小聲說道:“喂,喂,怎么說來著,看來是母蛤蟆,看那股親熱勁兒,真是令人又愛又恨。”
那蛤蟆的眼眶上凸,就好似長了兩只犄角一般,有麻灰色斑點的身體蹲在樹葉上不動,一點也看不出來。肖恩卻并不用手,而是借了張立的標(biāo)槍幫卓木強巴將角蛙弄下去。卓木強巴疑惑道:“你不是說沒毒嗎?”
肖恩解釋道:“嘴里應(yīng)該沒毒的,但它背上就說不準(zhǔn)了。這種角蛙,攻擊性極強,面對比它小的生物,通常是一口吞下去,就是比它大的動物,不管吃不吃得下,它也毫不客氣地一口咬上去。叢林里的土著給它取名‘大嘴豆蛙’,玩過吃豆子的游戲沒有?就是那種一張大嘴,呵呵。”他回望了巴桑一眼,道,“幸虧是角蛙,要是別的什么……所以說這里不能亂跑,要處處小心為妙。”
終于,面對這深不可測、處處危機的可怕叢林,卓木強巴也不由仰面發(fā)出了嘆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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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9-27 11:34:51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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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找到適宜宿營的地點了,接下來就是晚餐問題了。看著林子里的飛禽走獸,想起家鄉(xiāng)燒烤的滋味,怎么也好過那淡出鳥味來的壓縮食品。
雖然武器很高級,無奈這幾人都是拙劣的獵手。巴桑用狙擊步槍一槍一個準(zhǔn),據(jù)他吹噓就是千米外的蚊子也能搞定,可是吹筒箭這種同樣需要高精準(zhǔn)度的活兒,他卻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兒。結(jié)果背囊里的箭都快吹光了,巴桑的兩腮又酸又痛,腫得像被蜜蜂親過,那樹丫也被插得像刺猬一樣,偏偏樹丫中間的小松鼠毫發(fā)無損,還拍手朝巴桑笑呢。
對于弓箭,四人特訓(xùn)時都是練習(xí)過的,但是他們練的都是合金鋼架、尼龍為弦、外帶各式瞄準(zhǔn)設(shè)備,箭也是鋼骨透箭,像這種純木絞角、羊筋為弦的東西,加上那些彎如蚯蚓、插入半片掉毛的尾羽的箭,根本就不用瞄,射出去一定是偏的。照張立的說法:“這主要是射手風(fēng),靠手感,不能瞄,一瞄就歪了。”那些木質(zhì)箭鏃插得橫七豎八,不用說,天上飛的依舊在飛,地上跑的還是在跑,唯一不同的就是林中多了幾個兩腿直立,喘著粗氣的動物。
岳陽則是心驚肉跳,畢竟他手中那玩意兒危險度比較高,只要打不中獵物,就會朝發(fā)射者攻擊。幸虧林中巨樹叢生,岳陽才得保不傷,不過好幾次他的武器都飛到了幾十米高的樹上,要想繼續(xù)使用,就得爬樹取回高級武器,幾次下來,岳陽的疲勞程度不低于任何人。
卓木強巴和肖恩則更不用說,卓木強巴那丟石頭的武器本身殺傷力就不夠,他還大言不慚地說他的技術(shù)能將準(zhǔn)確度控制在五十米范圍以內(nèi),結(jié)果張立翻了個白眼回應(yīng):“你發(fā)射的又不是導(dǎo)彈。”肖恩嘴上說天下第一,實際動手操作能力比卓木強巴他們只低不高,否則就不會餓得在叢林里抓蜘蛛吃了。
四人忙活了大半天,最后還是靠巴桑那手傍身絕技,巴桑飛刀,例不虛發(fā),打到一只傻乎乎站著不動的貘,那只貘受傷飛跑,其余四人你追我趕,總算將其擒獲。
吃完烤肉,肖恩建議將吊床系高一點,因為聽說嘆息叢林里能爬樹的動物比較多,除了劇毒的蛇、蜥蜴、蜘蛛、美洲豹,就連鱷魚都會爬樹。晚上還必須留人守夜,倒霉的張立抓鬮失敗,負責(zé)守夜。
一天疲頓,入睡極沉,但就在凌晨三四點,睡眠最深的時候,幾個人都被張立弄醒:“快起來,游擊隊來了。”一席話,讓眾人睡意全無。
只見黑夜之中,一條火龍,自西向東,娓娓而來,起碼是一二十人組成的隊伍。按照卓木強巴他們目前對游擊隊編制的了解,應(yīng)該來了一支小分隊,而在北邊更遙遠的地方,也有淡如星光的螢火,看來搜尋者不止一隊人。卓木強巴問肖恩道:“是追你的,還是追我們的?”
肖恩道:“我一個人,沒有這么大的能耐吧,我看八成是追你們的。”
岳陽抱怨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瘋狂到連夜追擊我們,這樣黑,又這么密的樹林里,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人吧。”話音剛落,好似回應(yīng)他一般,“啾——”半空中傳來一陣刺耳乖戾的尖叫,在深沉的夜里,幾公里外只怕也能聽到這叫聲。
巴桑驚覺道:“是夜鷹!該死的!”他們雖然能在周圍噴灑令獵犬迷失的霧劑,但是卻不能躲避來自空中的偵察,而且吊床也無法做偽裝,聽那聲音此起彼伏,遙相呼應(yīng),看來夜鷹還不止一只。
火龍立刻朝他們靠了過來,巴桑怒道:“該死,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離開。”說著,翻身下床,擎著滑索,飛快地降落下來,一拉手里的活結(jié),整張床就從十幾米高的樹上松開掉落,雙手一卷,揉作一團放入背囊,邊卷邊朝河邊跑去。幸虧昨天沒有將木筏破壞,而是留在了岸上,直接推筏下水,繼續(xù)順流而下,這是目前他們最快的逃生之路了。
四周的環(huán)境漆黑一片,天上暗淡的星光根本無法透過密林,為了不引起游擊隊注意,又能看清河道情況,他們使用了冷光源。卓木強巴拿出兩根塑料棒,輕輕一折,塑料棒發(fā)出了幽淡的熒光,放在木筏頭部。河里的一切,都被這慘淡的白光照得變了形狀,各種古怪的聲音,讓五人的神經(jīng)高度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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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9-28 15:02:0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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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陽不解問道:“夜里這么危險,他們是不想要命了還是怎么的?竟然將我們緊追不放。”
其余的三人都搖頭不語,誰也不能給出一個解釋,都只覺得,游擊隊瘋了,簡直不可理喻。肖恩想到了答案,他冰冷道:“因為這是嘆息叢林啊,夜里尋找你們才是最安全可行的策略。”
“什么意思?”張立問。
肖恩道:“據(jù)說,嘆息叢林里生活著最后的食人族,那么白天,這片叢林就是食人族的天下,游擊隊不敢貿(mào)然分作十余人的小分隊做搜尋工作,他們只能找個安全地方集中起來。只有晚上,他們十余人一組,拿著現(xiàn)代化的武器,可以驅(qū)散猛獸來作尋找,現(xiàn)在你們明白了吧。我所不明白的就是,如果真如你們所說,只是打死打傷了他們幾個士兵,他們是沒理由這么玩命地追擊你們的。叢林里的法則是強者生存,被你們打死的士兵只能說明他們的弱小,就算不死在叢林,也會死在與政府軍的作戰(zhàn)之中,游擊隊才不會在意呢。”
岳陽回想起來,也道:“是啊,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們根本就是全軍出動,一定要生擒我們。”張立也道:“對啊,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在叢林里已經(jīng)死了好幾次了。上次有名游擊隊員還說,好像要我們拿什么東西,我們并沒有拿什么東西啊?”
巴桑道:“現(xiàn)在沒時間考慮,一定要想辦法把那扁嘴家伙弄掉,否則它會一直跟著我們。咦?好像沒有跟來?”
肖恩道:“我們在不住地往叢林深處走,這叢林里,夜間行動的動物又不止夜鷹一種,它準(zhǔn)是碰到了天敵逃走了,這也是我們逃走的最佳時機,否則讓它追了上來,情況大是不妙。”
順?biāo)畵胃荩痉ぴ谒兰诺暮用嫫校瑑芍粺晒獍糁饾u暗淡下來,張立順手將它們?nèi)舆M河里,又換了兩根新的。卓木強巴手里的長木桿一頓,木筏朝左偏了,巴桑道:“河道變淺了,小心擱淺。”
河水又漫過一片淺灘,河面也增寬起來,幾棵倒下的大樹橫在河面上,根系從樹冠又發(fā)出來,扎根淺灘中心地帶,幸虧有冷光照射,否則一頭就撞了上去。卓木強巴控制好方向,在巨樹之間穿行,再走百米,河道又漸漸縮窄,河床再次降低下去,河道兩岸各有一塊洼地,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卻聽見“呱呱呱”的聲音不斷傳來。越往前走,聲響就越大,起初是兩三聲,錯落地叫著,后來就響成了一片,好像洼地里有許多青蛙。
五人驚魂未定,聽到那么多蛙聲不免有些心煩意亂。岳陽道:“叫得這么難聽,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青蛙?”
肖恩仔細聽了一番,道:“不是青蛙,這叫聲,應(yīng)該是蟾蜍。”
聲音近了,五人這才看見,河道兩岸,一個個蟾蜍蹲在岸邊,鼓動的嘴囊發(fā)出“呱呱”的叫聲,頗像在夾道歡迎五人。但是,這些蟾蜍怎么看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一個個體形碩大,足有足球大小,體重恐怕不低于十公斤,在冷光映襯下,那一雙雙鼓鼓的大眼更是虎視眈眈。張立道:“怎么這么大個,看起來它們不懷好意啊。”
肖恩道:“是海蟾,蟾蜍家族中體形最大的個體,巴西境內(nèi)很多,不過沒這么大啊!它們應(yīng)該沒有惡意才對,我想,現(xiàn)在是深夜,應(yīng)該是蟾蜍在進行求偶儀式。”
張立道:“求偶?”
肖恩道:“對,洼地的兩邊分別聚集雌雄不同的海蟾群體,然后以唱歌的動聽程度來打動對方,以挑選到滿意的配偶。唱歌的通常是雌蟾。”
岳陽道:“那不是和唱山歌一樣,哪邊是雌蟾?”
肖恩道:“奇怪了,好像兩邊都在叫。”
巴桑道:“現(xiàn)在還討論這些問題做什么?趁有人把舵,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否則白天也要趕路,這樣下去,不用兩天身體就拖垮了。”
不料,張立和岳陽都擺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姿勢。張立道:“不,這很重要,如果說都是雌蟾的話,那我們處境就危險了。”
肖恩道:“沒有聽說過海蟾主動攻擊人的情況,不用這么緊張。”
張立和岳陽都看著卓木強巴的方向,然后道:“保持警覺性比較好一點,勝過措手不及。”剛說完,“呱”的一聲,左岸的海蟾發(fā)起了攻擊。這些體長超過三十厘米的大家伙,用力一躍,橫過兩三米的距離,直奔木筏上的人而來。第一只躍起之后,后面的大部隊便源源不絕地躍起,肖恩慌忙起身,嘴里呼道:“怎么會?怎么會?”一只海蟾撲向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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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9-29 23:46:4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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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立用投槍將一只大海蟾打落入水,對岳陽做了個勝利的手勢,他們結(jié)論的正確性又一次得到肯定。岳陽輕松避開一只從天而降的巨蟾,還以勝利的手勢。其余沒準(zhǔn)備的三人,就被搞得很狼狽了。肖恩雙手抓住一只肥碩的蟾蜍,另一只卻趾高氣揚地蹲在他頭頂;巴桑拳打腳踢,將依附上身的蟾蜍紛紛抖下水去;卓木強巴還要保持木筏平衡,只用一只手拒敵,那蟾蜍雖然從肩頭被拿走,但伸出長舌,舔在卓木強巴臉上,又滑又黏,還有股說不出的膻味兒,令人作嘔。
張立又將一只落在木筏上的海蟾掃落,嘆息道:“強巴少爺?shù)镊攘嵲谑翘罅耍@成千上萬的海蟾落下來,只怕把木筏都要壓垮。”岳陽道:“是啊,連我們這些同行者也受到無辜的牽連,沒想到,發(fā)情的癩蛤蟆竟然如此難纏。”身后的木筏尾梢已經(jīng)蹲踞了四五只海蟾,他用腳將它們紛紛踢落河中。
張立低頭避開斜躍而過的大家伙,說道:“有沒有聽過青蛙王子的故事?美麗的公主親吻青蛙之后,青蛙變成了翩翩俊朗的王子。不知道這些雌性蛤蟆,親過之后會不會變成漂亮的公主?”岳陽用手蒙著臉,避開一只海蟾的舔舌攻擊,甕聲道:“不知道,你試試。”
巴桑有些氣喘道:“數(shù)量太多了,這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肖恩道:“熒光棒快滅了,如果陷入黑暗之中,對我們很是不利啊。”
“熒光棒!”卓木強巴突然反應(yīng)過來,將兩根熒光棒朝兩岸遠遠地扔出去。很快,那些海蟾跟著躍開,卓木強巴長出一口氣道:“看來它們是把這東西當(dāng)做點心或者別的什么了。”
又逃過一劫,岳陽兀自問著張立道:“怎么樣?親到?jīng)]有?”張立沒好氣道:“親你個頭,你怎么不去親。”
林中的某人,心中狐疑道:“奇怪,他們?yōu)槭裁磿浜系萌绱四酰恳运麄兊恼J知度和應(yīng)變能力,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海蟾會突然襲擊才對。嗯,而且利用光源來轉(zhuǎn)移黑暗中生物的注意力,應(yīng)變能力有很大提高啊,看來這幾天的叢林生活讓這群人的反應(yīng)更敏捷了。不過,用海蟾來攻擊,確實太兒戲了一點,不知道是我太低估這群人了,還是他們以前的表現(xiàn)令我太失望了呢?下次……哼,如果你們能走出嘆息叢林,我們再談下次吧。”
折騰了一夜,睡眠也不足,五人都是無精打采,天快亮了,五人才有機會稍作歇息來討論逃亡的路線。岳陽道:“如果朝南下,應(yīng)該可以在一天時間內(nèi)走出這片嘆息叢林。”
巴桑道:“但是游擊隊不可能不知道,他們肯定在南下的路上設(shè)了很多埋伏。”
卓木強巴道:“如果繼續(xù)朝東,的確是朝著我們的目標(biāo)前進了,但問題是現(xiàn)在變成了朝嘆息叢林的更深處走了。”
張立道:“調(diào)頭朝西呢?”
肖恩道:“這個建議太糟了,調(diào)頭朝西,還是在嘆息叢林里,還不知道有多少游擊隊正從這個方向來,走回去不是送死?”
“噓。靠邊,輕點,別弄出聲音。”巴桑讓眾人上岸,趁著朦朧的天色緩步前進,沒多久,其余人也聽到了,是人的聲音。他們隱匿在樹叢中,只見兩個穿迷彩短衣的人提著桶在河邊取水,同時說著什么,如果巴桑再晚說幾秒,恐怕他們就會與那兩個人碰面。
那兩人取了水,朝林子的另一頭走去,岳陽這才道:“我們被包圍了。”
張立問道:“是毒販子,還是游擊隊?”
肖恩道:“是游擊隊,不知道是哪支小分隊,沒想到他們竟然趕到了我們前面。”
巴桑道:“誰和我一起去探探,說不定能搞到武器。”
卓木強巴道:“我去,你們?nèi)肆粝拢绻惺裁词虑榘l(fā)生,好有個接應(yīng)。”
肖恩道:“不行,你們勢力太單薄了,一起去,如果不對就反向逃離。這叢林里他們不敢追遠,畢竟大家都知道,里面的危險因素太多了。”張立和岳陽也表示不愿意留下。
沒辦法,五人一齊朝那兩名游擊隊員消失的方向探索過去。走了兩步,巴桑又示意大家停一停,他皺眉道:“前面的敵人不少,至少有十,不,二十名以上的敵人,恐怕不止一支小分隊,大家小心點。”
岳陽道:“難道他們知道這里是我們的必經(jīng)之路?怎么會這么多人堵在這里?”
肖恩道:“不是的,這附近的河道恐怕只有這一條深入?yún)擦指沟兀肷妫捅仨毧拷吹兀拥栏浇袛橙说乃逘I地理所當(dāng)然,幸虧我們還沒有正面撞上。”
敵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到后來竟然有些嘈雜起來,連巴桑也駭然相望,不知道前面到底有多少敵人,看來搞一兩樣武器沒那么容易。繞過一棵巨樹,撥開擋在眼前的草叢后,前面突然亮了起來。在一片開闊的空地上,眼前情形讓五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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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十一期間諸事繁忙,可能無法做到按時更新,請大家見諒,十一之后將立刻恢復(fù)正常連載,請大家放心,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在這里祝大家節(jié)日快樂,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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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10-8 14:36:43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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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原本估計,敵人頂多是一兩支小分隊,或許有三四十人,在前面的林子搭了幾頂帳篷,現(xiàn)在該是生火做飯的時候。可是眼前看到的一切,卻與他們所想的完全不同,在那豁然開闊的空地上,已經(jīng)架起了木頭房屋,有人做飯,有人燒火,有人在鋸木頭,還有不少人在搭建新的木質(zhì)建筑。那些房屋竟然有六七十間之多,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小城堡,而城堡里的游擊隊員也是忙碌地進進出出,絕對不止一兩百人。
岳陽道:“天哪,我們闖到游擊隊的老巢來了。”
肖恩看著旁邊的樹樁道:“不對,這些樹上的切痕都還是新的,這一大塊空地是昨天晚上才劈出來的。這里應(yīng)該是游擊隊的一個臨時指揮中心,他們將中心建立在此,再以此為中心,搜尋這方圓附近的地方。這么大陣勢,看來是要讓你們插翅也難飛啊。憑我們五個人,要在這里面偷武器,太危險了,趁他們的望塔還沒有搭好,應(yīng)該趁早開溜。”
大家頓時萌生退意,巴桑建議道:“等一等。這么多人在這里,兩桶水怎么夠,剛才那兩個運水的家伙一定還會來,他們不知道我們來了這里,一會兒我們想辦法把他們制伏,拿走他們的武器。怎么樣?”
雖說這個提議有點冒險,如果不能馬上無聲地制伏那兩人,哪怕他們發(fā)出一丁點兒聲音,五人立馬就是被擒的下場。不過,這五人里除了肖恩,都已在叢林里九死一生,甚至開始習(xí)慣巴桑那種刀口舔血的生活了,哪怕只搞到一把手槍,也好過用土弓在嘆息叢林里尋死。
在肖恩低聲的抗議中,五人藏在了河邊的樹從中,專等落單的游擊隊員前來。沒多久,果然又有幾人前來,這次不是兩人,而是三人,他們拎著取水工具,嘴里念叨著,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興奮的表情。巴桑正準(zhǔn)備讓大家動手,肖恩突然揮手制止了他們的行動,表示不要輕動,他豎起耳朵,似乎在聆聽什么。四人這才想起,肖恩懂一些克丘亞語,看他那嚴(yán)肅認真的表情,不知道下面的人到底在說什么,看來與這次游擊隊大規(guī)模的搜捕行動有很大關(guān)系。
機會稍縱即逝,當(dāng)那三人從樹下走過,已經(jīng)失去了制伏他們的絕佳機會。大家沒有動手,只是看著靜靜偷聽的肖恩,畢竟知道自己被對方追擊的真正原因,比一把手槍更重要。待那三人的聲音聽不到了,肖恩才回過頭來,用疑慮的目光打量著這四人,就好像在看四件稀奇古怪的物品。
在肖恩的目光逼視下,岳陽有些受不了了,問道:“他們,他們說什么?”
肖恩突然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黃金城?”
“知道啊。”張立不假思索地答道。他們來之前是做過調(diào)查的,像黃金城這樣多次被提到的內(nèi)容自然會查到。
岳陽還補充道:“就是印加帝國遺留下來的那座黃金城嘛。聽說黃金城的遺留寶物就在哥倫比亞的瓜達維達湖嘛,不是已經(jīng)被政府軍嚴(yán)密保護起來了嗎?”
肖恩不答,卻不住冷笑,那表情,好像在譏笑岳陽掩耳盜鈴一般。
巴桑道:“黃金城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到底聽到了什么?”
肖恩道:“我說的可不是黃金湖,而是黃金城。任誰都知道,黃金湖只是歷代印加帝王舉行儀式時將寶物沉入湖底的一個場所,而黃金城,則是被稱做黃金之鄉(xiāng)的埃爾-特拉杜!那里的黃金遍地,被叢林很好地保護起來,人們用黃金修建宮殿城墻,用黃金制作桌椅板凳,就連地上的地磚……都是金子鋪成的。”肖恩刻意加重了一絲語調(diào),又用“你們明明都知道”的眼神看了四人一眼,接著道,“而且,那座神秘的而又真實存在過的黃金城,至今仍隱藏在這叢林里的某處,尚未被人發(fā)現(xiàn)。”
卓木強巴搖頭道:“我不明白,到底黃金城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肖恩朝那三人消失的方向一指,道:“他們說,四個中國男子,知道那座黃金城在哪里,只要捉住——”
“你說什么!”驟然聽到這么一個消息,張立驚呼起來,聲音稍大了一些,突然就聽到樹下有人喊了句什么,顯然是在問:“什么人!”而那三人,已經(jīng)取水回來,朝樹叢處沖了過來。
岳陽道:“糟糕,被發(fā)現(xiàn)了!”       
卓木強巴道:“快走!”巴桑道:“干掉他們!”結(jié)果兩人一齊出聲,其余三人倒不知該聽誰的了。就這么一愣神工夫,巴桑已經(jīng)從樹梢上跳了下去,對著其中一人,將他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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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10-9 10:53:46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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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木強巴嘆了口氣,也只好跟著跳下,于是五人都跳下樹來。巴桑對著的是一名身高近一米八的魁梧壯漢,身形直追卓木強巴,巴桑一撲本將這人掏出的手槍撞飛,接著本想兩三下制伏這名壯漢,不料這人的身手亦十分了得,反過來擒住了巴桑的雙腕,將巴桑壓在身下,一把匕首就在距離巴桑眼睛不足十厘米處晃動。巴桑死死扼住拿匕首的手,但那只有力的大手握著刀,還是一寸一寸朝巴桑移動。巴桑看著張立手拿投槍站在一旁,卻畏畏縮縮地不敢出手,不由大喊道:“還不快動手!”
張立情急之下,用力將投槍朝前面一捅,結(jié)果把那人扎了個透心涼,險些把巴桑也扎穿了。那標(biāo)槍是貼著巴桑腋下過去的,直插入地。巴桑費了好大力,才從那人身下翻出來,吸了兩大口氣,才爬起來道:“為什么不早動手,我差點被他殺死!”
跟著走到另一頭,只見卓木強巴和另一名武裝分子滾來滾去的,岳陽站在一邊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卓木強巴。巴桑又剜了岳陽一眼,道:“怕什么!你不殺他,他掉過頭來把我們?nèi)珰⒘恕!闭f著拔出大獵刀,趁那武裝分子把卓木強巴壓在身下時,毫不客氣地,直接就把那獵刀橫入卓木強巴和武裝分子的頭顱之間,也不理卓木強巴驚恐的眼神,就那么一抹,噴涌而出的鮮血濺了卓木強巴一頭一臉。抬起頭來,只見肖恩滿頭土灰枝葉地站在遠處,腳下倒著第三名武裝分子,有點苦澀地點頭道:“我這邊沒問題了。走,快走。”
岳陽朝林中看了一眼,道:“手槍。”
卓木強巴一臉血斑地站起身來,道:“別管槍了,來不及了,他們出來了,快走。張立,發(fā)什么愣,快走。”林中人影攢動,不知道驚動了多少敵人。
張立跟在后面,惴惴不安地道:“我殺了他,我殺了他……”
巴桑道:“你不殺他,他就殺你。前幾天在林子里,你不是也用槍打死了不少人?”但他也知道,用沖鋒槍在看不清敵人的林子里胡亂掃射殺的人,與用那投槍直接刺死一個人,那是不一樣的,所以只淡淡提點一句,并不說得太多。
卓木強巴道:“你再說一次,他們是怎么說的?”
肖恩道:“和巴桑動手的那人說,四個中國人,這次不可能再跑掉了。和你動手的人說,不怕他們跑掉,就怕他們死在這林子里,那我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和巴桑動手的那人又問,到底消息是不是準(zhǔn)確,他們真知道黃金城的準(zhǔn)確位置?我就是聽到這句話,才讓你們暫時不要動手的。后來,和你動手的人說,肯定,是什么將軍直接下令的,這時,與我動手的人插了一句,問一個叫什么的小隊長為什么這次沒來,他們又說了些肯定黃金城在這片叢林里一類的話。你們到底……”
卓木強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們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而且這次進入這片叢林,也純屬意外,按照我們本來的意愿,絕不可能來這個地方的。現(xiàn)在我們所想的,只是如何走出這片該死的叢林,壓根兒不會有去什么黃金城的想法。”
肖恩平靜地看了卓木強巴一眼,道:“不用解釋,我相信你們。你們不像在叢林里生活過的人。如果一群根本都沒到過叢林的人,會知道黃金城的具體位置,那不是說笑嘛。”
岳陽抱怨道:“是誰散布這么惡毒的謠言,這一句話就讓我們陷入這死地了。我們得解釋清楚這件事啊,否則不是要被游擊隊一直追?”
巴桑道:“好啊,他們的臨時指揮中心就在那邊,你只需要掉頭就可以了,你看看他們是不是會聽你解釋。”
卓木強巴道:“會不會,有什么人利用我們來引開游擊隊的注意力?”
肖恩道:“沒那么簡單。首先,要讓游擊隊高層相信這件事,那些人的能力必定非同小可,他們就是吃定了你們不可能與游擊隊對質(zhì),因為無論是誰,回答不能讓游擊隊滿意的話,最后只有死路一條;而且,你們可知道黃金城對游擊隊意味著什么?有了黃金城的財富,游擊隊就可以引進更多武器,招兵買馬,有了足夠推翻政府的力量,他們就能成立另一個政府。如果他們真的相信你們知道黃金城地址,別說你們就在他們家門口,就算你們在天涯海角,游擊隊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們找出來的。這些散布謠言的人,可是狠狠地將了你們一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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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10-10 11:24:02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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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進入這叢林,所有的事都讓人想不透啊。”卓木強巴也迷糊了。
岳陽道:“好像他們沒有追來,這可奇怪了。”
巴桑道:“不管怎樣,現(xiàn)在我們不能停下,能跑多遠跑多遠吧。”

在巴桑他們動手的現(xiàn)場,幾十名游擊隊員圍在那里,一名長官似的武裝分子蹲在被張立扎透的尸體前,看了好久,才拔出投槍,用克丘亞語對旁邊一名獨眼漢道:“你看,是他們嗎?”
獨眼漢拿起投槍,觀摩了半天,才道:“不會有錯的,這槍身被手磨得如此光滑,必定經(jīng)常被使用,能將亞克遜扎穿還釘在地上,這份勁道,除了食人族,還有什么人能做得到?”說到食人族,他臉色都變了。
那長官也搖頭道:“嗯,兩名小隊長,一名五等兵,那四名中國男子做不到這么干凈。特別是庫瑞喉嚨上這一刀,割破喉管,跟著又割斷頸部的肌肉和筋腱,幾乎劃開了半個頭,除了獵頭族的月鐮,還有什么刀能造成這么深的傷口。”
“可是,他們?yōu)槭裁礇]把頭割下來帶走呢?”旁邊一名副官模樣的人問道。
獨眼漢道:“恐怕是示威吧,三個人,三種不同的死法,食人族在告誡我們,我們已經(jīng)侵入了他們的領(lǐng)地。又不知道這群食人族是什么來歷,原本打算找一個庫庫爾族人做向?qū)В瑓s被拒絕了,枉我們每年給他們那么多好處。”
那長官道:“嘆息叢林一直都是庫庫爾族人的禁地,對叢林里的食人族,他們更是敬畏莫測,他們害怕,也是情理之中。咦——這是……”那名長官在肖恩殺死的那名五等兵面前探查死因時發(fā)出了驚呼,他眉頭緊鎖道:“科納的氣管被人捏碎了,那氣管可是軟體組織啊,本身是有彈性的,竟然能被人用手捏碎。這樣的手法,簡直就可以和職業(yè)殺手媲美,這到底是個什么種族干的?”他站起身來,喝道,“這么多人站在這里做什么!等死啊!馬上回去,嚴(yán)密監(jiān)視周圍動向,武器都給我握緊點,這些殺人幽靈可是神出鬼沒的。以后取水,必須十個人以上一起行動!記住,白天不能離開這座堡壘,搜捕行動,都在晚上進行。”
喘息得不停的五人漸漸放慢了步伐,實在是跑不動了,巴桑道:“確實沒有追來。”
肖恩道:“沒有追來可并不代表是什么好事,連游擊隊都懼怕嘆息叢林里的食人族,不敢白天公然進行大規(guī)模搜捕,還要修建堡壘來保護自身。如今我們五個人,要是碰到食人族,還不是會成一碟小菜么?”
岳陽道:“我說怎么還沒進入?yún)擦志透杏X不對勁兒呢,原來有人暗中使絆子,害我們被追得好辛苦。”
張立道:“強巴少爺,你覺得會不會是上次在可可西里追我們的那伙人搞鬼?”
卓木強巴道:“如果是他們的話,上次是為了強迫我加入他們的團體,那么這次又是什么原因呢?而且至今也不見那人現(xiàn)身啊?這件事太多懸疑,我們沒有充分的線索前不要妄加斷定。從昨天晚上就一直逃至現(xiàn)在,我們也該吃點東西再走,就近選個地方吧。”
岳陽道:“奇怪啊,我們跑了這么久了,天怎么還是灰蒙蒙的,早該天亮了。”
巴桑抬起頭,望了一眼,突然暴跳如雷道:“他媽的!屋漏偏逢連夜雨,是云!看來今天有大雨了,我們的運氣可真好!”
張立道:“一場雨而已,下就下唄,你不用氣急敗壞成這個樣子嘛。”
巴桑道:“你懂個屁,你知道熱帶雨林里的雨是什么樣子嗎?一會兒你就知道它的厲害了。”
滾滾烏云,沉沉壓頂?shù)胤慷鴣恚梢郧逦乜匆娝鼈冊谛D(zhuǎn)翻騰,就好似那大海上波濤洶涌,暗流澎湃,而且還在不住增加,灰蒙蒙的天空,給人壓抑、煩悶、憋氣的感覺。
沒有時間獵取野味了,五人拿出方便食品,簡單地加水加熱,就湊合著食用起來。剛開席,林中就出現(xiàn)了異動,是什么東西在灌木叢中,數(shù)量不少。樹上的鳥兒突然停止了鳴叫,幾只不知名的短尾猴呼啦啦逃得無影無蹤,原本就黑暗的叢林變得更加黑暗,只聽見一陣陣風(fēng)吹落葉的沙沙聲從那黯黑之中傳來。
五人的快餐食品都已放在嘴邊,但誰又吃得安心?他們的眼睛四處打探起來,心中那一抹不安涌了上來,這次來的又是什么?食人族?游擊隊?或是別的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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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10-11 15:39:2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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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嘴邊的食物又悄悄放下,緩緩抽出隨身的刀,沒有了槍火武器的五人,戰(zhàn)斗力大打折扣,逃跑已經(jīng)沒有用了,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判斷,他們已經(jīng)被包圍。如果是食人族或游擊隊,五人連反抗的機會恐怕都沒有,只能寄希望是些野獸,他們或許還有一拼之力。
一雙黃澄澄的眼睛,一張貓科動物的臉。它小心地從草叢里探出頭來,接著是半個身子,整個身子,黑色如綢緞般光滑的皮毛,流線型的身軀,那張揚而充滿傲氣的神情,正冷漠地打量著這五個直立動物。他們是它的食物,從見面的那一刻起就被命運所決定了的,它,一頭正宗的美洲豹。
一只,兩只,三只……一共五只美洲豹,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五人困在其中。都是純黑色的皮毛,不計尾長,體形都超過了兩米。它們是叢林最深處的主人,在美洲大陸上,它們通常被當(dāng)做王權(quán)的象征。一頭美洲豹,甚至能捕食體形比自己大得多的凱門鱷,如果不是叢林里還生存著一種強大得令人發(fā)指的變態(tài)異獸,美洲豹幾乎就是美洲食物鏈的終端了。它們有著比猛虎雄獅更可怕的爆發(fā)力,比獵豹更優(yōu)美的曲線體形,以及貓科動物的一切優(yōu)點。夜行,爬樹,游泳,叢林里沒有什么環(huán)境可以難倒它們。
五人背靠背圍成個圈,明晃晃的刀舉在手中,那些美洲豹似乎也知道那閃光的刀鋒可以對自己造成傷害,它們并不急于靠近,而是緩緩地轉(zhuǎn)著圈子,貓捉老鼠似的看著獵物。岳陽低聲罵道:“該死,它們不是獨行動物嗎?怎么會一下子來了五只?”
肖恩道:“把你在書上看到的那些說教內(nèi)容扔到垃圾桶里去吧,在真正的自然界,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這分明就是一個家族的尋獵活動,兩頭雌性,三頭雄性,應(yīng)該是一對夫妻帶著三個子女來打獵的。它們這樣正大光明地圍了上來,看來是吃定我們了,你們做好準(zhǔn)備了嗎?小心些,它們可是會從各種角度攻擊的生物。”
美洲豹不同于其余貓科動物善于咬斷獵物的喉嚨,它們有非常強悍的下顎和咬肌,那雙利刃般的虎牙可以直接咬破獵物的顱骨,甚至可以咬穿海龜?shù)臍ぃ坏┍灰б豢冢辽僖彩墙罟墙詳唷?br /> 如果他們有槍,完全可以不懼怕這些猛獸,可如今五人手里只有五把獵刀,相比起來,這獵刀就不如美洲豹的爪牙好使,五人完全處于劣勢。而且除了肖恩的情況不清楚以外,四人都很明白,他們沒有任何獵殺美洲豹的經(jīng)歷,天知道那些家伙出擊會攻擊什么方向。張立道:“強巴少爺,你……你……你不是善于同動物溝通交流嗎?你看看能不能與它們講和?”
卓木強巴一滯,半開玩笑道:“我?我只能和狼交談,這些家伙,體形太大了,腦袋又太小了,理解能力恐怕比狼差吧,而且還是外國的,我說什么它們也聽不懂啊。”
張立哀鳴道:“我還沒吃東西呢,難道就要這樣被吃掉?”
岳陽道:“強巴少爺,你能不能分辨出哪兩頭是雌性?”“做什么?”“不是,我主要是想看看,那姑娘是不是眼神要溫柔一些。”可是這次,他們的強巴拉雌性吸引理論似乎也失去了效能,五只美洲豹只只虎視眈眈,眼里露出嗜血的本性,一顆顆豹牙在張大的嘴里寒森森地泛著冷光。
一只美洲豹猛然躥了上來,真是快如閃電。只見那道黑色颶風(fēng)直撲張立,張立一揚手,只能舉刀恐嚇,那頭美洲豹在空中一折,又返回包圍圈中,繼續(xù)繞圈,它的那次假意出擊,只是試探。但是那只美洲豹一躍之后,并沒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而是與另一只美洲豹并行,五只美洲豹的中間,就出現(xiàn)了一道空隙。肖恩低聲道:“穩(wěn)住啊,它們只是在嚇唬我們,讓我們自己露出破綻,如果誰受不起驚嚇,跑了出去,它們就會群起攻擊。”
張立對可可西里的灰狼三兄弟記憶猶新,不由嘆道:“怎么現(xiàn)在的野生動物,都變得精明了!”
肖恩道:“這是它們在捕殺牛、羊、鹿群時實練出來的戰(zhàn)術(shù),可以說是經(jīng)驗的積累,也算不上多精明。”
巴桑眼露兇光,道:“竟然把我們當(dāng)牛羊來宰割,讓你們知道厲害。”說著做了個挽袖的姿勢,準(zhǔn)備大干一場。卓木強巴道:“別沖動,就憑你一人是不行的。”他知道,如果是一頭、兩頭美洲豹,他們或許還能拼一拼,可是眼下有五頭之多,比力量是比不過了,只能比智慧。
但是這群終結(jié)者并沒有給他們思考的時間。這次兩頭美洲豹同時朝岳陽招呼,岳陽正準(zhǔn)備揮刀,那黑色的身影已經(jīng)壓了上來,他慌亂中想后退一步,但五人背是靠死了的,大家都在想朝后退,誰也退不了。眼看白森森的虎牙近在咫尺了,岳陽不顧手臂不保的危險,將刀直直地朝那豹口里捅去,不想那美洲豹只是虛晃一下,半空就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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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08-10-11 16:31:03 | 只看該作者
好執(zhí)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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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10-13 14:54:47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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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陽那一刀沒刺到,可是還有一頭美洲豹張嘴就朝岳陽腿上咬去,要是被咬中了,那條腿就得和岳陽說拜拜了。百忙之中,岳陽將腿縮了回去,朝旁邊的巴桑靠,巴桑一刀切向美洲豹,那頭美洲豹咬住岳陽褲腿,扯下一大塊布,掉頭回去了。而巴桑面前的另一頭美洲豹蠢蠢欲動,巴桑只能收刀護身。
閃電而來,閃電而退,嚴(yán)密包圍,驟起發(fā)難,這組美洲豹配合默契,讓被包圍著的五個人心神不定,高度緊張。這次是三頭美洲豹,兩只佯攻,一只從側(cè)面殺上,目標(biāo)是卓木強巴。卓木強巴揮刀逼開身前的兩頭豹,側(cè)身避開第三只美洲豹的一巴掌,伸出左手在那大蟲軟腹部打了一拳。那家伙就地滾了一圈,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抖抖身上皮毛,從容不迫地繼續(xù)圍繞。
接著,又是三只美洲豹,它們看上去是要撲咬張立,突然中途變向,轉(zhuǎn)攻巴桑。饒是巴桑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鬧了個手忙腳亂,胡亂揮刀護住了全身,卻連豹毛都沒削到一根。如此幾次之后,五頭美洲豹停止了繞圈,定了下來。肖恩道:“它們在對我們進行一一試探,從它們認為最弱的開始。”
張立看了岳陽一眼,不服氣地心想:“為什么是從我開始的?”
巴桑冷冷道:“為什么不攻擊你?”
“咦?”肖恩好像也才想到這個問題,他略帶尷尬地笑道:“這個,呵呵,這個嘛……或許,或許是我太瘦,沒有肉吧?”
“安靜。”卓木強巴道,“它們停下了,好像這次是準(zhǔn)備正式攻擊了吧,不知道它們的目標(biāo)是誰。”
五只黑豹,一齊撲了過來,身影直比那箭羽還快,對著五人的,或腕或腿,都是盡揀人難防之處。五人各持刀具,要么左避,要么右閃,或矮身避其鋒芒。只聽“嘭”的一聲,原來是張立岳陽二人,黑豹尚未撲到,二人腦袋先互碰了下,直撞得頭皮脹痛,好像起了一個不小的包塊。巴桑橫刀直劃,他面前的黑豹空中頓身,急速下墜,對著巴桑小腿就咬,巴桑飛快地踢了一腳,力道不大,卻避免了被咬一口。那頭黑豹就勢一滾,咆哮一聲,獸性大發(fā),伸爪狠狠一抓,此時它正前方的,卻是岳陽。而岳陽和張立碰了一下頭之后,正對他們兩人的兩頭猛獸,趁那一當(dāng)口,腳爪在地上一按,撲將上來,撲向張立那頭,卻是偏右,撲向岳陽的那頭,也是偏右,兩獸是對準(zhǔn)了岳陽的左右臂,同時下嘴。
余下兩只黑豹則盯死了卓木強巴和肖恩,不讓他們有絲毫可以援手的機會。卓木強巴大叫道:“它們想對付的是岳陽。”同時身體側(cè)向一邊,讓岳陽好有空隙退一步。身形剛動,卓木強巴面前的黑豹則暴起襲擊,卓木強巴持刀迎了上去。肖恩則和另一頭黑豹陷入對峙階段,雙方都一動不動。卓木強巴上擋下踢,讓他面前的黑豹忽左忽右地急速躥動,始終找不到下嘴的機會,同時拉了岳陽一把。饒是如此,那攻擊岳陽小腿的黑豹還是毫不客氣地伸爪在岳陽小腿上一撓,頓時就是三條血印,鮮血滲了出來。
陡聞血腥,更增加了幾頭猛獸的野性,它們張牙舞爪,作勢欲撲,一次失敗之后,又慢慢靠了過來。就這一撲一掀,一個回合下來,巴桑、張立的衣服多添了幾條裂痕,岳陽受傷,卓木強巴和肖恩雖未有傷痕,但也是心神緊張,不敢松懈。
岳陽咬牙忍著傷痛,巴桑和卓木強巴對望一眼,心中均是雪亮,要是這樣的攻擊再來幾次,他們恐怕都得成為黑豹的腹中餐。果然,第二波攻擊之后,受傷的就不止岳陽一個了,雖說巴桑的刀也劃破了其中一頭黑豹的皮毛,但是傷在皮肉,恐怕血都沒出,但發(fā)怒的黑豹卻險些將巴桑的手臂拍斷,皮翻肉綻,再深點都可以看見手骨了。
天公也不作美,烏云越聚越多,黑沉沉地壓頂襲來,密林深處,已如漆黑的夜。五頭黑豹的眼睛,幾經(jīng)進化的洗禮,在這深沉的夜色中,綻放出奪目的光亮,那一雙雙深夜閃光的寶石,卻帶給人驚心攝魂的恐慌。肖恩說,這種終極的獵手,習(xí)慣在獵物面前長久地對視。它的眼睛會一直盯住獵物的眼睛,仿佛直看到你心底,讓獵物自己的內(nèi)心崩潰,出現(xiàn)致命的缺陷。
空氣似乎凝固不動了,時間也停止了前進,五個被牢牢包圍著的人,漸漸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那血夯過太陽穴時,耳膜發(fā)出共鳴,是那樣澎湃,那樣激烈。在這場人與豹的對峙過程中,那些天生的殺手明顯占據(jù)了上風(fēng),強悍如卓木強巴,也在那種天生賦予的可怕沖擊力面前,顯得蒼白無力。每個人心里,都開始盤算起自己的死法來,就在這時,那五頭黑豹不約而同地轉(zhuǎn)動著頭部,從它們眼睛轉(zhuǎn)動的方向可以看出,它們左顧右盼地看著什么。空氣中隱藏著人類無法探知的訊息,卻被黑豹們敏銳地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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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10-14 10:55:3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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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預(yù)兆,五頭黑豹突然掉頭,就那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如同它們突然出現(xiàn)一樣,只留下五個汗?jié)裢敢律赖氖茈y者。四人的神情都隨著黑豹的離去而萎靡下來,只有肖恩還持刀強挺著,道:“別松懈,恐怕是它們的誘敵之計。”放眼望去,黑森森的一片,誰知道那五雙閃著黃芒的眼睛什么時候又會突然出現(xiàn)。
可是五人站了足有十來分鐘,林子里竟然沒有絲毫動靜,就連風(fēng)都停了,整片叢林如被他們的固體膠粘住了一般。肖恩終于堅持不住了,軟坐下來,松口道:“看來是不會來了。”
張立奇怪道:“明明已經(jīng)占盡上風(fēng),怎么會突然掉頭走了呢?”
巴桑這才昂頭看著那無邊的黑暗,喃喃道:“因為變天了。”他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擔(dān)憂,“能讓猛獸放棄到嘴的食物,感知到危機的天變,那到底是什么?海嘯,地震,火山噴發(fā)還是什么?”
“變天了?”岳陽抬頭看著那墨汁般的云,仿佛黑色的海,還能隱約看見翻滾的墨浪,從來沒見過這樣黑壓壓的云,那么厚,那么密集,那么——死寂!白夜,是白夜啊!本該是光亮的白晝,卻比夜還深;陽光的普照,被阻斷在厚重的積云之外,只留下無盡的黑暗。
毫無聲息地,如猛獸的利爪將天空撕裂一道口子,白色的炫目的閃光,迅速填滿那道傷口,跟著從傷痕處探出身子,用昊天的銀劍劃過大地。白夜中的唯一光亮,卻來得如此強烈,直照得整片叢林慘白,叢林里的樹影,如戰(zhàn)栗的妖獸,好似也愿意拔根而起,逃難而去;叢林中的五人,也從同伴的眼中,看見了自己慘白無色的臉。跟著,才是那陣陣翻滾而來的聲音,由遠及近,驚濤拍岸,遠比驚濤更猛烈,那炸雷的聲音,震得人的頭頂一痛,大地也跟著顫抖起來。如同開賽的發(fā)令槍,隨著這一聲驚天雷響,天為之變……
當(dāng)?shù)谝坏嗡槁涞兀拖癜l(fā)起了沖鋒的號角,它身后跟著的千萬同胞,從那被撕裂的天幕傾盆而下。前后不過一分鐘,無處不在的水,已經(jīng)占據(jù)了整片叢林。那聲音,聽在五人耳中,從“嗒,嗒,嗒”變成了“嗒嗒嗒”,又從“淅瀝瀝”變成了“嘩啦啦”,最后竟然響成一片,猶如萬千瀑布,一齊轟鳴。衣衫迅速濕透,水打濕頭發(fā),又沿著發(fā)梢,面頰成股流下,很快連視線都模糊起來。巴桑顧不得擦臉上的水痕,大聲道:“馬上走,找個能避雨的地方。希望,希望我們今天能找到。”
張立道:“不會下那么久吧?”
巴桑道:“這不是雷陣雨,這是雷雨風(fēng)暴,它的真正威力還沒展示出來呢。處理一下傷口,馬上走!不然被困在林子里走不掉,就死定了!”
五人對傷口作了簡單處理,注射了抗生藥劑,開始在黑暗如夜的叢林里摸索前進。這次他們的敵人不是持槍的武裝分子,也非看不見的毒蟲猛獸,而是隨處可見的雨,一場豪雨!
無數(shù)雨滴從天而降,在樹葉上匯集成流,起初還能看見它們像穿線的珠子落下,到后來就看不見一顆顆的珠子了,而是一條條直直的水柱,將樹的枝葉與大地連接起來。那些參天的大樹,此刻就像風(fēng)中的蓑草,光溜溜的如被扒走衣服的饑民。幾株葉片稍大的樹,那樹葉竟在雨滴的摧殘下,被打得千瘡百孔,像一個個巴掌形的篩子。暴雨的水滴打在身上也不好受,一顆顆好似子彈,落在頭上、肩上、手臂、足背,任何突出肢體以外的地方,可以分明地感受到那股九天之上的沖擊力。水落在泥地上,一砸一個坑,吸飽了水分的泥土,癱軟得像新鮮的牛糞,踏上去又軟又滑,能陷腿好幾寸深,拔出來時又黏又緊,每走一步既要防止滑倒,又要防止鞋被扯掉。五人走得踉踉蹌蹌,就像五個醉漢。
肖恩的銀發(fā)被沖成一縷一縷地貼在臉上,他不住地抹臉,嘟囔道:“這雨可真大啊!”
巴桑又看了一眼頭頂,黑色的云并沒有隨著雨水的傾瀉而有絲毫改變,整個天空像是被巨大的玄武巖給擋住了。他咬牙道:“大雨嗎?恐怕真正的大雨還沒有開始呢。”他心里思索著另一個問題:“那些美洲豹,是為什么而離開的?只是雨嗎?那時候還沒有下雨呢。”
云層中時不時有一絲光亮,呈紫色、紅色或藍色,將一小片烏云映得絢麗多彩,但沒有閃電襲來,就好似云母,腹中孕育著新的生命,正到了分娩的關(guān)鍵時期,那股蠢蠢的沖動,它就要破開天地,噴薄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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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10-15 11:15:40 | 只看該作者
147

    利爪帶領(lǐng)著他族群里所有的英勇戰(zhàn)士,跪拜在祭壇之下。大祭師穿上了色彩艷麗的祭袍,手持神杖,張臂仰天念叨著。所有的人,虔誠地匍匐著,與大祭師一起,念著那古老而神秘的咒語,祈求他們最尊貴的神,平息這次怒火。而巴巴-兔,則帶領(lǐng)著婦女和兒童,待在家中對神像祈愿,燃起特制的樹根香,在煙霧的繚繞中,企盼災(zāi)難快快過去。
    不僅是庫庫爾族,其實幾乎叢林里的所有部族,都進行著類似的祭祀和參拜儀式,只是彼此之間不知道罷了。
游擊隊指揮營,這些常年生活在叢林中的人比卓木強巴他們更能理解天公要訴說的意思。只見那長官似的人物氣急敗壞地下達著命令:“快,所有的人收拾行裝,馬上撤離!別管那些該死的木屋了!叫所有的人都停下,馬上撤離這片叢林。該死,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來不及了,進來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個問題。這鬼天氣,變化太快了吧,我們怎么這么倒霉?韋胖子,你這個狡猾的家伙,怪不得不參加這次行動,把好處都讓給我們,哼,下次碰見,我要扒了你的皮!”
一名小隊長報告道:“還有三支搜尋隊至今都沒有回來,我們……”
    那長官道:“不要管他們了!我們自己都顧不過來,馬上走,馬上!”話音剛落,第一滴雨已經(jīng)砸在了他的頭上……

    五人被淋得好似落湯雞,一腳深一腳淺地在泥濘地里半走半滑地前進,就連在樹上控制平衡能力最好的張立也不知摔了多少跤,全身上下都是泥,被雨沖刷得身上白一條,黃一條,其余的人情形比他更糟糕。
    岳陽的眼睛就像水簾洞洞口,自己也看不清洞外有些什么了,只是跟著幾個模糊的人影在樹林里亂轉(zhuǎn),唯一的好處就是,林子里的動物也和他們差不多,倒是沒有什么野獸在這樣大的雨天來襲擊他們。岳陽道:“這雨太大了!這樣走下去根本就不辨方向,我說,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想辦法扎個營帳?”他是大聲吼出來的,這樣才能壓過蓬勃的雨聲。
    巴桑大聲吼道:“不行!我們已經(jīng)沒有帳篷了,而且,就算有,這地,你看這地還能扎營嗎?”
    張立吼道:“那,我們砍些樹搭個窩棚可以嗎?”
    肖恩吼道:“沒用的,你不可能搭起不漏水的窩棚。”
    天空突然閃過一片雪亮,那些蘊藏在云層深處的巨大力量,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巴桑抬頭吼道:“而且,你搭窩棚,那等于是找死!”
    張立吼道:“為什么?”
    巴桑朝天一指,吼道:“它來了!雷暴!你看清楚了!這可能是你一輩子也見不到的大雷暴!別走啦!找一個沒有大樹的地方,我們只能趴在泥水里避開雷暴!”可是放眼望去,周圍哪有一塊沒有大樹的地方啊。
    天空中的墨云,突然變成了一頭寬十幾公里,長數(shù)十公里的史前巨獸,它緩緩地自西向東而行,成千上萬的藍色觸手,一瞬間就從它的腹部刺出,鞭笞著它身下的一切事物;下一個瞬間,又突然全都消失了,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只留下焦土和煙味;就在你認為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的時候,那些紫色,藍色的觸手,又突然刺出,肆虐著這片土地。它憤怒地咆哮起來,那絕不是地面上的任何生物所能發(fā)出的嘯聲,那是一種讓所有生命戰(zhàn)栗,讓大地顫抖的嘯聲。被那些觸須碰到的地方,就如孩童手中的玩具,一切都變了形。
    “轟”的一聲,一棵高達百米,需八九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巨樹,就在五人眼前筆直地倒下,那些哪怕用電鋸也需要大半天時間才能鋸斷的林中巨人,只被那觸手輕輕一拂,竟顯得如此弱不禁風(fēng)。先前張立、岳陽一直想不明白,有些大樹看起來郁郁蔥蔥,生命力勃發(fā),怎么會橫倒在路中央的,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
    當(dāng)觸手拂過之后,緊接而來的就是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那聲音傳來,如果不立即掩住耳朵,可令人頭痛欲裂,空氣中彌散著氮氣的味道。巴桑突然想起什么,大叫起來:“快,趁鋒雷暴還沒到來之前,把刀扔掉!還有什么金屬品沒有?統(tǒng)統(tǒng)扔掉!趴在地上千萬別動,不要被蜘蛛閃電掃到了。”
    五把刀被盡可能遠地扔了出去,肖恩的刀剛離手,就看見一道閃光擊中了那刀,它們?nèi)缤恍罘e的能量,將那把刀包裹在中心,形成一個閃著光亮的大球,朝樹林方向緩緩橫移。那顆球直徑有兩米左右,如同一顆明珠,將黑森林照得如同白晝。趴在地上的人張大了嘴巴,任由雨水落入口中,這一奇特的自然現(xiàn)象如此近距離地出現(xiàn),令人咂舌。
    張立呆呆道:“那……那是什么?”
    巴桑和肖恩同時道:“球狀閃電,那是球狀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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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08-10-16 11:15:35 | 只看該作者
148

    球狀閃電像飄浮在空中的巨大水母,藍色的觸手在它體內(nèi)扭曲延伸,它走過的地方,與它空隔十幾米,地上卻如被炙火烤過一般,地面干裂,草枯藤焦。又一棵大樹擋在它的面前,它溫柔地包裹上去,噼啪如同電線斷裂的聲音,一陣紅色的光芒耀眼閃過,那棵大樹也逃不掉被摧毀的命運,轟然倒地,并燃起了熊熊烈火。球狀閃電也隨之消失,肖恩的刀被熔成一個形狀奇怪的鐵球。千萬的觸須又一次橫掃大地,無數(shù)的火花冒出,這片叢林如同煉獄,煉獄里的所有生物都接受著懲罰火焰的炙烤。
    可怕的雷暴持續(xù)了近半個小時,才挪動巨大的身軀,遠離了五人所在的地方。五人總算見識了大自然的憤怒,那種狂暴的氣息,遠非地面上任何生物所能比擬。一切就像被戰(zhàn)火洗禮過的戰(zhàn)場,高聳入云的樹木被劈得東歪西倒,隨處可見的火頭,又很快被滂沱的雨熄滅,只留下陣陣焦臭和青色的煙;還有些地方,火勢竟隨著雨水越長越大,就像兩只巨獸,都想壓制住對方,一時僵持不下。肖恩看見,一只螞蟻艱難地爬上一片在風(fēng)雨中飄搖的落葉,很快又被雨水沖刷得不知去向。濃郁的氮氣氣息令人呼吸不暢,一切都是破敗蕭條的景象。
    巴桑艱難地從泥水里爬出來,拾起他幸免于難的刀,重新插回腰間,憤怒地仰望著天,那一刻不停的雨已經(jīng)打得他有些頭痛了。終于,他又頹然低下了頭,像只斗敗了的野狗,毫無生氣地嘆道:“走吧,總得找個可以避雨的地方,否則沒法挨下去了。”
可是,在這大雨傾盆的叢林中,該朝哪個方向走呢?走哪里才能避開雷暴區(qū)呢?五人都沒了主意。這時,前方的林中,在火焰燃燒最激烈的地方,滾出一個大火球來,五人狼狽地避開火球的線路,聞到陣陣肉香,待那火球又滾出十幾米遠,火勢漸小,他們才看清火球的真相。約莫有數(shù)百萬只螞蟻,緊緊包裹在一起,相互咬住同伴的身體,一層又一層,裹成了一個碩大的蟻球,最外層的兵蟻,用身體在烈火中炙烤,被燒焦,直至成灰,也絕不松口。從火焰的包圍中逃脫,它們又迅速解體,分化成整齊的隊伍,死者的尸體被雨水沖刷,大批的部隊朝樹干遷移。在球體的最中心,是腹部蠕動的蟻后,被兵蟻們抬進了新的地方,雖然犧牲掉了大半,但是,族群沒有被滅絕,希望被保留了下來。
    看著從火中逃生的螞蟻,卓木強巴突然又有了新的感悟,但這種感覺在胸中涌動,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五人都被這壯烈的犧牲所震驚,肖恩呢喃道:“它們很快會在這里開鑿穴居,建立新的王朝,真是頑強的生命啊。大自然很奇妙,不是嗎?”
“是啊。”張立答道,“只要希望還在,很快又會繁盛起來的。”雨水沖刷著他的眼睛。
    雷暴之后的暴雨,不見減小,反而有增大的趨勢。四周都是白花花的雨水,在云層的斑斕閃光照射下,又映射出各種夢幻般的色彩。卓木強巴等四人感覺到,自己背上仿佛不只背負十公斤重量,而是一百公斤的東西。每個人都在暴雨的壓制下要十分用力,才能艱難地抬起頭來。半小時后,雨勢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巨大的轟鳴聲,就仿佛耳邊貼著無數(shù)瀑布,地上濺起的水花,相互碰撞形成了水霧,足有一米多高。五個跋涉的人,頭頂著太平洋倒灌的水,腳踏在氤氳的云端,在黑夜籠罩的叢林中,漫無目的地前進,他們此刻什么也不想,只想找一個沒有雨,不,找一個看不見水的地方!
    走了幾步,岳陽又一次滑倒,他掙扎了兩下,竟然沒能爬起來,整個人都埋在水霧之中。看見這一情形的張立,趕緊去扶了他一把,岳陽捂著自己胸口道:“我胸口好悶,我感覺不能呼吸了。”
    張立沒有了嬉笑,表情嚴(yán)峻地告訴岳陽道:“雨太大了,我們都有這種感覺,不是你才這樣。你該不會撐不住了吧?傷口怎么樣?不要緊吧?”
     岳陽道:“沒事,巴桑大哥的傷口比我嚴(yán)重得多吧,這雨到底什么時候停啊?”
    張立瞥了一眼岳陽,他腿上的傷口已被雨水泡得發(fā)白卷邊了,就像一塊腐肉,張開了三張嘴巴。
    “這雨到底什么時候停啊?”同樣這樣問的還有卓木強巴,他不知第幾次跌倒了,靠著一棵樹爬起來,問巴桑。
    巴桑將受傷的手臂橫藏在腰腹下,盡量不被雨水打到,木訥地答道:“不知道,或許一二十分鐘以后,或許一兩天,或許……”他不敢再說下去。到底這片叢林之中,在他們到來前已經(jīng)有多少天沒下過雨了,這次又準(zhǔn)備下多少天呢?根本沒個準(zhǔn),但是巴桑知道,如果讓這樣大的雨再淋幾個小時,恐怕人都會變瘋的。
     突然,樹梢躥過一只夜猴,它也在狂暴的風(fēng)雨中奪路而逃,肖恩大叫道:“快,跟著它走!它走不快的!”
     五人朝著夜猴的方向奔去,消失在茫茫風(fēng)雨之中。天,一如既往地呈墨汁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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