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只是個妓女(2)

執(zhí)迷不悟

(五)  
走時張嬸果然死活不收夏鷗的錢，雖然僅3碗，兩塊錢還要找5角。  
她樸實(shí)的說“夏鷗啊以后多帶著你英俊的男朋友來吃張嬸的涼蝦啊！”  
夏鷗笑著說好，我也友好的致意還會來。  
只是那是這輩子最后一次吃這位臉上綴著小雀斑的婦女的涼蝦了，因?yàn)闆]過多久這里就拆遷了，大家  
都分散到不知何處。夏鷗聽說這些時，我以為她會說以后沒涼蝦吃了。誰知她先是一愣，然后輕聲說  
以后再沒有她的天空了。  
我想她已經(jīng)把那片藍(lán)天，永久的封鎖在天堂般純凈的心里。那里沒人耕種，那里永沒有污染，那里也  
絕不會拆遷。我死不承認(rèn)，那天也已經(jīng)緊鎖在我心里。  
過后，我開始對妓女有種說不清的情愫了。夏鷗倒是像根本沒發(fā)生一樣生活，保持面容麻木，除了連  
拉三天肚子。  
夏鷗要我去常去看看她媽。  
“你沒事多去看看我媽好不？多陪她說會話，討她開心吧。”那天晚上夏鷗就這樣說。我又開始皺眉  
，我想小姐你最大的不可愛就是永遠(yuǎn)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立場。我有多少時間去陪一個妓女的母親呢  
？  
我心里這么想了，臉上也立刻這么表現(xiàn)出來了。  
“你是在意她是妓女呢？還是不滿現(xiàn)在對你說話的是妓女？”夏鷗說，她似乎生氣了，用從未有過的  
生硬口氣對我說。  
我在意她媽是妓女？我至今能回想起我那天在她家聽她拉家常時有多親熱，也能體會出當(dāng)我知道伯母  
是個妓女時心里有多惋惜卻不鄙視。  
“我只是不喜歡你對我說話的口氣。”我也來氣了。  
開始抽煙。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去幫我放水吧。”硬生生地對她說，不帶絲毫情愫。  
她沒多說什么，去浴室了。爾后我聽見流水的聲音。我有些急噪，我心里開始怪那嘩嘩的水聲，我怪  
它，把我的思維理性性格全部都快淹沒了。  
到腦子里回想了一遍，夏鷗拉著我，在陽光下飛跑的情景，對比了剛才她默默的進(jìn)浴室時的身影，我  
就決定后天抽空去陪陪她母親了。  
“放好了。”她說，臉上的落寞已經(jīng)換掉，又是一臉純凈，我討厭她那么會掩飾，因?yàn)槟菢游铱床怀?nbsp; 
她在想什么。她美麗的大眼睛里，寫著平靜一片。  
既不受傷也不雀躍。  
洗澡，睡覺。  
躺在床上，夏鷗背對著我。我叫她轉(zhuǎn)過身來，她就轉(zhuǎn)過來，看著我，茫然的樣子，我知道她裝的。  
我心里又氣了，我想你既然做了這一行，你還在乎什么自尊？憑什么要我來妥協(xié)，又不是我媽。  
我一氣，就閉上眼睛，“關(guān)燈，睡覺。”我說。  
半小時后，睡不著。轉(zhuǎn)過身一看，被夏鷗那雙幽靜的大眼睛嚇了一跳。  
“你晚上不睡覺瞪著我干嘛呀？想嚇?biāo)牢遥俊?nbsp; 
“我在等你醒過來，我有兩句話要說，能說服你當(dāng)然好，失敗了我也沒辦法。”  
“好，你說。”  
“第一句，我媽從來沒得到過任何男人的承諾，她那么喜歡你，是因?yàn)橐粋�妓女，會覺得女人能得到  
男人一輩子的承諾是最完整的幸福。第二句，我媽活不過明年了。好了，可以睡了。”她說完，水波  
般的眸子就那樣般燦燦的望著我。  
我一下子快崩潰了，猛地樓住她，一個才剛滿20的女孩，她像個充滿神話的深洞，神秘，其實(shí)又單薄  
得讓人心疼。“什么都別說，睡吧，后天我去看她。”  
然后女孩在我懷里很快睡著，呼吸平和。  
那一刻，我?guī)缀跻�以為我快對她動情�?nbsp; 
后來我一有空就去看那婦女。那個當(dāng)了幾十年妓女覺得男人的承諾很稀罕的母親。有時帶夏鷗一起，  
但大多數(shù)是我自己去。我總覺得夏鷗好象不喜歡去看她母親，因?yàn)樗�總在我提議要去的時候找點(diǎn)什么  
事出來，要和同學(xué)逛街啦，學(xué)校有個什么活動非得參加啦。但是她又確實(shí)很愛她母親。  
我發(fā)現(xiàn)我永遠(yuǎn)無法真正探索到什么，對于那個有著純白眼睛的女孩。  
伯母似乎不知道她女兒是干什么的，老在我面前提她的好，孝順啊，乖巧啊，善良啦。在我去的第三  
次時，她就堅(jiān)決的不讓我叫她伯母了，我當(dāng)然能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親親熱熱的叫了聲媽，美得她，  
把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朵花。  
叫媽時，我發(fā)誓至少一半是真的，因?yàn)樗龑ξ姨�好了，給我感覺太像我死去的親娘。我就常給她買些  
什么，雖然我知道她富足到根本用不上。她從來都表現(xiàn)得又驚又喜，而且讓你看不出有一絲假意。讓  
我的孝順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我知道她為什么肚子痛了，雖然她的痛和我父親的的完全不沾邊，但是我還是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把當(dāng)初說好給她的藥給她帶去。  
自然又得到一番好夸，外加一桌美味。  
有天我提議要給她請個小保姆，因?yàn)樗�一個人太孤單了，又帶著病。她的臉色馬上垮下來，嘆了口氣  
，那一絲一縷平日里看不見的惆悵在那刻全部繪在眼里：“小斌啊，你也算我半個兒了。有些事也不  
想老是瞞著你。”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了，但是我不想聽她說出來，那樣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她和她女兒不同，夏鷗是  
什么感受都不放在臉上，她則是把任何感情都寄托在那雙眼里。我不忍。我不愿讓這么個半只腳跨入  
棺材的婦人，以為她的半個兒子對她有什么輕視。  
于是我拼命找些打岔的話“啊，媽！您累了吧？我給你捶捶肩。”  
“呵呵不累，我有話要跟你說。來，過來挨著媽坐。”  
無奈只好坐下，手里冒汗。  
我以為她會不知道如何開口。因?yàn)樗�好半天都沒聲響。我看了看她，后者正盯著茶幾上的蘋果，一臉  
呆滯。她今天化了點(diǎn)淡妝，輕輕的繡了眉，粉底和眼霜的效果很好，讓她看上去不過40歲。  
“小斌，不知道寶寶有沒跟你提起過，其實(shí)，我……我沒嫁過人。我一輩子沒接過婚，也從沒得到過  
誰給的婚姻的承諾。”  
我望著她，看她艱難得述說而不能阻止，我覺得自己很殘忍。  
“我一直是個妓女。”  
終于說出關(guān)鍵了。她緊張地偷望了我一眼，見我沒什么大的反應(yīng)，明顯松了口氣。  
“以前年輕時確實(shí)是貪圖榮華，沒有面對窮苦的信心。自從有了寶寶后，就一心想讓她過得很好。不  
能說，我是一輩子為我孩子付出，因?yàn)槟鞘俏倚母是樵傅摹Ｎ液軆?nèi)疚，我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除了錢什么都沒有。那孩子從小就懂事，貼心，卻也早熟。我猜她大概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是  
做什么的了。但是她從沒表現(xiàn)出什么來。我盡量不讓她再去和認(rèn)識我的人接觸，我也從不見她的朋友  
。所以，我愛她，她也從心底的愛她母親，但其實(shí)我們這二十多年來接觸是很少的。她初中就開始住  
校了，我要給她很周全的保護(hù)。保護(hù)我的女兒，有最干凈的靈魂和完好的自尊。”  
我從沒聽過這么感人肺腑的一席話，我也從不知道一個母親可以對女兒的愛到這種地步。我雖然愛我  
母親，但是她畢竟是個沒讀過什么書的家庭主婦，她的說話方式里從來不會出現(xiàn)這般赤裸的愛。我?guī)?nbsp; 
乎是嫉妒夏鷗了，她有個多么偉大的母親。  
“所以不能請保姆啊什么的外人來，我害怕我的女兒聽見什么閑話。我知道她很少來，是不愿意看我  
現(xiàn)在的男人……唉，我可憐的孩子，造孽啊！小斌，小斌啊，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我是真的  
喜歡你也信任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一輩子就那么個女兒，我說話的方式也很感性化，我不知道  
怎樣對你這個男人來傾訴，但是我是真的把你當(dāng)兒子了。你會嫌?jì)尣桓蓛魡幔磕阋院筮�會來看媽不？  
再喊一聲媽好不好？”  
那一瞬間，我喊出了幾星期以來最誠心的一聲媽。  
“媽媽……”那時覺得面前這位，淚眼婆娑的婦女，就是咱親娘了。  
“哎！好兒子。媽得的這病，也是快入土的人了，夏鷗是個好孩子，絕不會給你抹黑的。你好好待她  
，她媽臟，可是她卻是個純凈得像水一般的好女孩啊。”  
“恩，我知道，媽您放心吧。媽您也不臟，媽您別那么說啊。”我眼睛又濕了。  
我看夏鷗是妓女，這位被我叫做媽的人卻告訴我她女兒是水般純凈。感覺像老天給我開了個大玩笑。  
不好玩也不好笑。  
我在那一刻極度地不滿夏鷗，為什么她要那樣去破壞她母親為她營造的一片清凈！她有個一心保護(hù)女  
兒的母親，也有了金錢做保障的富裕，她還有什么不好呢？還要去賣身。僅僅是青春期不滿的發(fā)泄？  
或者她根本骨子里就透著當(dāng)婊子的水！  
回到家里，看見夏鷗，怎么看，怎么覺得那雙眼睛是狐媚的。  
總算忍不住，問出“你憑什么要當(dāng)個妓女？”

執(zhí)迷不悟

(六)  
問這句話時人在激動中，聲音就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夏鷗本來在收拾桌子，她又穿著那件白的裙子，  
像一煙迷惑的幽魂在客廳飄來飄去，臉上帶個淡然的表情。聽見我突然高聲的說話，她愣了一下，隨  
即又轉(zhuǎn)到廚房去了。我又些到憤怒的邊緣，我又想到了那被夏鷗和我都稱之為母親的美麗而可憐的女  
人，她那么努力的營造一片無塵的天，去籠罩自己的女兒，我甚至可以猜出她為什么喜歡讓夏鷗穿普  
通很中性的衣服，因?yàn)樗龑?shí)在不愿自己的女兒受到一絲自己的影響。如今她很滿足了，她覺得女兒平  
安長大了，也快嫁人了，她的一生美好的愿望也快實(shí)現(xiàn)了，她整天開心得像只毛色發(fā)光的鸚鵡，重復(fù)  
那幾句“真是太好了，夏鷗和你真的太完美了。”  
但是她越開心我越覺得她可憐，夏鷗只是我的情婦，花錢包養(yǎng)的。剛開始我看她那么毫不修飾的用目  
光欣賞我時，還很內(nèi)疚，但此刻我看見夏鷗墮落得沒理沒由，我就把所有的情緒全部發(fā)泄到夏鷗身上  
。  
“你到是給我說話啊！你以為你很清高嗎？”我追到廚房，激動的說，然后就看她把吃剩的菜倒掉，  
她十分優(yōu)雅的做家務(wù)，好象在充滿藝術(shù)的彈鋼琴。她臉上那抹平淡也正好和我的呼吸不定形成對比。  
“你是啞巴嗎？我讓你回答我！”  
“你希望我說什么？”她緩緩地抬頭看我，“你不是已經(jīng)去看她了么？”  
我覺得我快要瘋了，好象那是我的媽，我逼一個陌生人去喜歡。我說夏鷗你沒良心！“你媽她，已經(jīng)  
在盤算著等你畢業(yè)就直接結(jié)婚了你知道不！”  
是的，最近每次去伯母都很興奮的對我說干脆畢業(yè)就結(jié)婚，訂婚都免了。她是個極為敏感的女人，每  
當(dāng)我稍微表現(xiàn)出一點(diǎn)不滿，她馬上緊張地問“怎么你們本來都是要結(jié)婚的不是嗎？難道你不想娶我們  
夏鷗？還是你嫌棄媽的生世？”弄得我每次都必須積極配合。但是我那顆已經(jīng)被激活的良心，無時不  
在譴責(zé)我的欺騙，對一個可憐的妓女，偉大的母親。  
夏鷗手上的活停頓了一秒，在聽見結(jié)婚二字時，但是幾乎是馬上，她又開始變得忙碌起來，洗碗，然  
后出去擦桌子。在從我身邊經(jīng)過時，我聽見一句努力保持平靜但卻泄露出點(diǎn)悲傷的聲音“你又不是不  
知道，她快死了。”  
我平靜下來，我開始審視她，臉色蒼白身體消瘦，那時刻毫無內(nèi)容的眼睛，我知道，她擁有一顆比任  
何人都愛她母親的心。可是我就是不明白。  
“你為什么要是個……妓女啊？”我喃喃的說，我不是在看不起她，我既為她母親悲哀，也在呼喊出  
自己的心聲。“你應(yīng)該是個和你外表一樣的純潔的女孩啊，花一般的年齡。”  
夏鷗沒動了，她突然向我走來，我看見她眸子，水在溫柔的靜靜的流，“小斌，我很感謝你，去陪我  
媽。真的。說不出的感激。讓我媽多個兒子吧，你不用為你身為女婿而不安。”  
原來她什么都洞察出了。  
“我只是不懂，你為什么要那么不聽你媽的話。”  
“很多事，知道得越多越痛，還是不知道的好。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種無奈。”  
我望著夏鷗，此時她已有了一抹清清的哀愁。  
我就沒問什么了，不忍。  
已經(jīng)入秋了，我像一個接近新婚的青年忙碌而規(guī)律起來，每天早起上班，按時回家，準(zhǔn)時吃飯，四菜  
一湯，保持每四天一次去看望夏鷗的母親。我不愿意去分析我和夏鷗的關(guān)系，也從不去面對給她的超  
乎平常的憐愛，我給自己的理由是我全看在快要病勢的母親。  
但是我卻一天天消瘦起來，我像卷入一場美麗而善良謊言，時刻都在欺騙。我已經(jīng)分不清哪句是真哪  
句是謾：萇僮?!---->愛，我不愿意提醒自己身邊美好的女孩是我的情婦，每天都抱著她入睡，她總是  
用溫情的目光看著我，用極為女性的聲音，帶著女人天生的母性說“睡吧，別想那么多。總會好的。  
”  
于是我就睡了。可以睡得很安定。  
我和夏鷗的事情只有大板知道。  
大板曾在我剛開始告訴他時驚呼說你怎么掉進(jìn)窯子里了。但隨后看我痛苦的樣子，也知道了事情的嚴(yán)  
重，大板用他的思維方式勸著我妓女怎么了？妓女也是人啊，妓女也有她們悲慘的故事，誰想啊，哪  
個女人不愿意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被一個男人寵幸呢？  
然后大板說了句，他一生說得最準(zhǔn)確的話：“你少在這里亂找借口了，你最大不了的痛苦就是你愛上  
了一個妓女！”  
我驚訝地望著大板，這個從小跟我打到大的兄弟，大大咧咧的竟然如此精準(zhǔn)的說中我的心事。  
“得得，本人拒絕盲目崇拜，可別把我捧得跟神似的啊。你也不照照鏡子，啊，小樣，你都被折騰得  
什么樣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你愛上那女的了，而且是很愛！”  
我愛夏鷗？而且是很愛？  
“兄弟，你愛上她又什么了？你愛的是一個你可以愛的人吶！”  
一連幾天我都激動著，夏鷗也看出了我的反常，她說你沒事興奮個什么啊。  
我看著她，我可憐而善良的夏鷗，她美麗得讓我欣喜。為什么不可以娶一個妓女？而且那妓女還是自  
己深愛著的女人。我就情緒波動了，我常在看著她默默的收拾屋子的時候給她一個感激的擁抱。  
“夏鷗。”我喊，卻不多說什么。  
“怎么快30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她輕聲罵我，卻絲毫不帶責(zé)怪。  
“你沒聽人家說過么？再成熟的男人在他深愛的女人面前都是孩子。”  
這是我第一次對她直接的表白。我至今記得她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她那不可置信的眸子里流露出滿滿的驚喜  
。在那一刻我想，我是愿意娶她的，盡管我在此以前從未想過，我會娶一個妓女。  
從那以后我像個初嘗戀愛的少年，每天都保持著莫名的快樂。在母親那邊，也時刻毫無保留地流露出  
對夏鷗的愛戀，這些都是我以前盡力掩飾的。  
每當(dāng)我擁著夏鷗時，看她在我懷里安靜的呼吸，是我前所未有的塌實(shí)和感動。  
當(dāng)我完全放肆自己的感情時，我以連自己都吃驚的方式寵愛著夏鷗，心疼她每次不小心的小傷，責(zé)怪  
她學(xué)校寢室的鐵床——她午睡是在學(xué)校寢室的。因?yàn)槟氰F床老把她腰部弄得一片瘀青，我在輕怪她自  
己不愛惜自己的下一刻，狠狠地大罵了她們的學(xué)校。  
夏鷗就笑了，說我的確還是個孩子。  
那段時間是我一輩子最幸福的，難忘到到今天我想起來，都是種凄凄慘慘的快樂。

執(zhí)迷不悟

(七)  
當(dāng)夏鷗從學(xué)校里出來看見我時，確實(shí)嚇了一跳。卻也又驚又喜。  
“你怎么來了？！”  
“我來接我女朋友放學(xué)不可以嗎？”我依著車，裝成紳士的樣子替她開打車門。  
現(xiàn)在是放學(xué)階段，學(xué)生們像放出來的蜜蜂一般的多，夏鷗很快成了注視的焦點(diǎn)。她表情控制不住的驕  
傲，我也很得意。  
“其實(shí)我想去看看你們寢室的鐵床的，什么爛床。”假裝嚴(yán)肅，眼里含笑，語氣不悅，實(shí)則寵愛。  
但我也實(shí)在是氣不過夏鷗學(xué)校寢室的鐵床，把一個女孩的腰部都弄成啥樣子了，淤血的面積挺大而且  
顏色很深，我看著就心疼不已。我就經(jīng)常看見夏鷗在屋里，用燒酒揉她腰間的傷處，我說要代勞，她  
說我力道大怕痛。也就沒多過問了。  
“我們一起去看看媽吧。”她突然提議，我欣然說好。  
經(jīng)過某商場時我說要去下廁所。看我很急的樣子，夏鷗說你去**商場借個廁所好了，她說她就在車上  
等我。  
10分鐘后我回到了車上。衣兜里多了只鉆戒。  
開著車，心情晴朗得希臘的天空。當(dāng)暖暖的陽光灑進(jìn)來著窗，我看了看身邊的夏鷗，她年輕的臉龐上  
也幸福也微露著。可能是心里作用，我似乎老感覺得到衣兜里的小方盒。沉淀著我漂泊了三十年的心  
，載來了一分塌實(shí)的歸屬。我要在晚飯時，給夏鷗一個發(fā)光的承諾，給夏鷗媽一顆精彩的定心丸！  
也給自己，一個最美的妻子。  
“你怎么一直在笑？”夏鷗問我。  
我突然窘了起來，因?yàn)槲也幌裣您t可以把心事遮掩得很好，我什么都會在臉上展示出來。夏鷗看見我  
一個傻笑了。  
“哦沒什么。”我說，為了不讓她懷疑，我多加了句“我已經(jīng)是西南地區(qū)的總代理。”  
含義：你老公前途大好。  
夏鷗沒說什么，她對我工作上是從來不喜歡過問的，我也沒必要讓她去操那分心。她臉開始望向窗外  
了，一直在下車。我們在一起兩年了，我卻不能完全把握住她的心思：現(xiàn)在開心啦，此刻郁悶啦。  
  
                                    (八)  
失去母親的夏鷗剛開始是很消極的，什么都不表現(xiàn)出來，傷心悶在心里。話比以前更少了，常常一個  
人呆坐著，或者在臥室里不出來，寫著什么。  
我著急她，卻也不能責(zé)備什么。鉆戒放在抽屜里。我一直未給她，等待著她恢復(fù)。  
夏鷗是很害怕失去我，以前有母親，現(xiàn)在我像她唯一的依靠。每晚她不再用手輕撫我，而是小貓般縮  
在我懷里，雙手緊緊地環(huán)著我的腰。久久都不睡。  
兩年情婦的期限以過，我已經(jīng)不再每個月定期給她錢，而是把銀行的里卡全部交給了她保管。我們像  
一對正常的夫妻般過活。我從沒想過我的愛情要怎樣的波瀾，我欣賞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可以說，我是滿足而快樂的。  
某的一天，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好起來了，臉色紅潤，時爾對著窗外，可以笑得神秘而甜美。我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實(shí)在是欣喜她的蘇醒。  
“笑什么呢像個小白癡？”問她，奇怪跟著就感染了她的好情緒。  
“我不告訴你！”說著，一扭身跑掉。我好久沒那么舒暢過了。  
欲望如巨浪般襲來，當(dāng)我看見她嬌憨地扭擺動她的小屁股時。  
我像只見葷的野獸猛地把她抱起，向臥室大步走去，然后毫不憐惜地把她以拋物線型丟在床上，就撲  
上去。  
“啊，不！！走開！”她掙扎。  
我差點(diǎn)以為自己聽錯了，因?yàn)榫尤贿@么認(rèn)真的反抗我的親熱，這是前所未有的。我停下來，審視她，  
腦中不自主的又開始亂想——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別鬧了，輕點(diǎn)行不？”她說，不�的衣衫让她看上去极具訔ｓ，那发光惦y劬λ�妖般混骂U勻恕６⒆  
糯絲萄�脫现不声娇羞的蠀雀，作为一个男人我已抛掉所有防范和顾虑�?
我再次撲上去，撕毀著她的衣服。  
“小斌小斌！別！啊你別傷了我們的孩子！”她尖叫。  
我被那歇斯底里的叫聲驚呆了，手還放在她的乳房上，忘記了動彈。  
“什么？孩子？”重復(fù)。  
“恩。”她臉猛地紅了，像朵加血的白玫瑰。  
“我們的？”再重復(fù)，不可置信。  
“是的。”  
我至少有3分鐘沒說話，就這樣望著她。眼前這眼睛清亮的少女，已經(jīng)是個小母親。我把手向她的肚子  
移過去，輕揉的撫摩，那里邊有個小生命了！！那是我的兒子！  
我他媽有兒子啦！  
接下來我就瘋狂的把夏鷗抱起來，舉著，又引來她一陣驚恐的尖叫“啊小心孩子！”  
恍然大悟，像放國寶般溫柔地放下她，卻不能發(fā)泄心里和全身一斷涌流的激動。我飛快的向客廳跑去  
，然后在跑向廚房，最后又跑回來。嘴里一直叨念著“我有兒子了，嘿嘿，小子，你老爸是個天才！  
”  
“哎呀你瘋啦！”夏鷗笑著罵，臉上也同樣印著分嶄新的喜悅。  
“夏鷗！夏鷗！！我的好夏鷗，你快告訴你兒子，他老爸是個天才！”我興奮地?fù)湎蛩�，捧著她的�?nbsp; 
就親。  
夏鷗被逗得咯咯直笑，笑過后又問：“為什么你是天才呢？”  
“因?yàn)槲易屇阌袃鹤樱　蔽依碇睔鈮训暮稹澳沁�不是天才么？”  
她就笑得更歡了。  
當(dāng)天晚上我就去買了紙尿布和奶瓶，加一打嬰兒的小衣服小鞋子，然后捧著那些精致小巧的鞋念“小  
鬼，你一定像你爸一樣聰明帥氣！”  
第二天我就拉著夏鷗去商場買了最漂亮的嬰兒床。  
“孩子出生還早吶！”夏鷗提醒我。  
“你懂什么？難道孩子出生了要跟著我們睡？我可不愿意誰來和我搶我的夏鷗，我兒子也不行！”  
“我看你是得神經(jīng)病了。”她罵，笑得好窩心。  
以后的生活豐富而燦爛，給小孩想名字啦，看教科書啦，學(xué)習(xí)怎樣做個好爸爸。  
夏鷗曾小心地提過一句想現(xiàn)在不要孩子，等畢業(yè)再打算，被我嚴(yán)厲的否決了。要知道我是用我全身心  
的在愛和期待這個孩子。  
我和夏鷗的第一個孩子。  
夏鷗見我那么堅(jiān)決，就沒多說什么了，她一向不喜歡多發(fā)表意見，就笑咪咪的享受做母親的快樂。  
夏鷗會在床上，躺在我懷里，小聲而自豪的告訴我，做母親的心情。  
“要是媽媽能看見她的外孫，該多好啊。”她說著，感慨。  
夏鷗的母親？我腦中晃過她死去前的一幕，和她腰間的青痕。但也僅僅是晃過，因?yàn)橄您t沒在學(xué)校睡  
了腰上的痕跡也漸漸消失。  
“別想那么多，媽會在天上看著我們的，和我們的孩子。”  
我真不知道生命的意義可以那么繁多，多到你一一去品位但都嘗試不完。工作的順利也助成我無憂的  
理由。  
“夏鷗？”我抱著她，親熱地叫。  
“什么？”她輕聲應(yīng)。  
“我很愛你和孩子。”  
“我也是。”  
“你是我一個人的夏鷗嗎？”  
“恩，我是你一個人的。”  
這些話，聽得我好窩心。  
我在算著，在情人節(jié)那天，親手給夏鷗帶上早已準(zhǔn)備好的婚戒，然后她將是我唯一的愛人。  
我在那時絕不會想到，我以后還會叫別人老婆，而那顆代表忠貞承諾的戒子，夏鷗一輩子都沒機(jī)會戴  
上。

執(zhí)迷不悟

(九)  
胎兒快一個月時，帶夏鷗去醫(yī)院做了個全面的檢查。當(dāng)那中年醫(yī)生笑著說大小都安好一切正常時，貼  
心極了。然后回家按著醫(yī)生的指示，燉湯熬補(bǔ)品。  
“你不無聊嗎？”夏鷗對著廚房里忙得不亦樂乎的我說。  
“不啊，我很快樂得充實(shí)！”說著把她趕到臥室去休息。  
然后她又去寫著什么。  
晚飯后，我洗了碗，發(fā)現(xiàn)茶幾上多了張紙，上面是夏鷗的字跡：  
送我至愛——斌  
我把愛情燉成湯  
沒放調(diào)料不加糖  
下鍋摻上點(diǎn)心情  
噗噗淌淌  
我把愛情燉成湯  
哀愁喜樂守在旁  
開了小灶慢慢煮  
欣欣賞賞  
我把愛情燉成湯  
不欲傾訴拒張揚(yáng)  
偶爾四下無人后  
偷偷嘗嘗  
我把愛情燉成湯  
十里無風(fēng)百里香  
滲透付出跟給予  
清清亮亮  
我把愛情燉成湯  
無欲無物前途長  
擔(dān)憂愛果成熟時  
熙熙攘攘  
——夏鷗贈  
我歡天喜地的拿著紙條，默念了N次，直到背下。然后進(jìn)屋去依著我的夏鷗，親親熱熱的稱呼她為小詩  
人太太。  
她邊笑變說我恭維她。  
“我不夸獎我老婆去夸獎?wù)l呢？”  
學(xué)校那邊本來想叫她別去了，但是她不肯，她說還有幾個就畢業(yè)了（夏鷗讀的專科，三年制）她說工  
作了有時間還要升本。  
這些其實(shí)都不是我所關(guān)心的，我只在意她的身體和肚子里的寶寶。  
我已經(jīng)決定了，等她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她將成為我的小新娘，只是要大著肚子參加婚禮。但是她無論怎  
樣都是最美麗的  
而且她的美麗將是我一個人的財(cái)產(chǎn)。  
有天中午公司突然停電了。于是提早下班。就想帶夏鷗一起去吃午飯，順便陪她到公園里去純春鎰印  
Ｏ吶缸釹不兜畝�武樛蕟苕剻熏她说像螕uＫ�每次这样指着我说像我时稳~薊嶙ニ�过绖�(chuàng)蛩�的小屁箓�?
那天是3月9號，那天云里有絲絲太陽。  
我把車停到離校門還有點(diǎn)距離的地方下了車，因?yàn)橄您t說不喜歡大家都注視自己時的氣氛。  
還沒靠近夏鷗時就看見了她，和另一個男人說著什么，看不清楚。  
我開始緊張了，我又不相信她了，我悄悄靠近他們，躲在一棵大樹下。聽不見他們說什么，只看得出  
夏鷗很驚恐，偶后很憤怒。  
那男的說了什么，夏鷗好一會沒說話，沉默了一陣，期間夏鷗毫無表情。最后那男的又說了些什么，  
她似乎很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進(jìn)學(xué)校去了。  
那男人從我身旁走過，我仇視地盯著他離開。當(dāng)我認(rèn)出他就是兩年前包養(yǎng)夏鷗的中年男人。心里一陣  
劇烈的疼痛，呼吸困難了。  
我覺得壓力很大。我告訴自己要相信夏鷗。并且她已經(jīng)不是個人人可碰的妓女，她是我快過門的老婆  
，是我兒子的母親。  
晚上夏鷗準(zhǔn)時回來了，我一陣狂喜，說不定他們根本沒有什么，只不過碰見了說說話。  
但是還是有點(diǎn)疙瘩在心里，我看著夏鷗，想仔細(xì)研究她，但是沒成功。她是一汪清透的水，什么都看  
得見，其實(shí)看見的什么都不是。  
我想問她那男人是誰，但是那么她會對我的懷疑傷心的。但是我必須問她，不然我會郁悶死的。  
在我去上了第4次廁所出來時，我下決心問問她了。  
“夏鷗。”  
“恩？什么事？”  
“今天在學(xué)校還好嗎？”  
“呵呵，好啊，還是以前那樣。”  
“哦，就沒遇到點(diǎn)什么意外？”  
她沒說話了，盯著我研究。我怕了她那銳利的審視了，好象我做賊似的。急忙解釋：“哦哦，我想知   
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沒有動，今天我睡午覺時夢見它叫我爸爸吶。”  
她笑了，溫揉的依在我懷里“才一個月大，怎么動？傻瓜。不過今天碰到個熟人，還告訴我怎樣安胎  
呢。”  
她笑罵我傻瓜。笑得我真想做她身邊最親的傻瓜。  
我連著三天請假早早的在她放學(xué)時去接她，一切安好，也沒什么不多余的麻煩發(fā)生。而我也實(shí)在在她  
臉上找不出什么風(fēng)浪。我那顆戒備的心才漸漸松緩。  
一星期后在公司接到大板的電話，問我夏鷗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哪里。那時是早上10點(diǎn)左右，夏鷗應(yīng)該上第三  
節(jié)課。于是我就說在學(xué)校的。問他問夏鷗干什么，他沒多說，就以隨便問問為由，掛了。  
我直覺事情不那么簡單，大板從來不多過問我的這些事，更沒習(xí)慣去提到夏鷗。忐忑不安的撥了夏鷗  
手機(jī)號碼，一個優(yōu)雅的女人的聲音“對不起該用戶已關(guān)機(jī)”讓我心里發(fā)毛，一個上午都心神不寧的，  
那句“相信你孩子的母親。”的自我安慰在那時絲毫起不了什么作用。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急忙趕去夏鷗的學(xué)校，在她寢室門口見到她的好友，問之夏鷗的去向。答：“夏  
鷗今天沒來上課。”  
我的心，猛地落到了谷底。  
下午沒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沒吃東西，沒開電視也沒上網(wǎng)，我就那么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墻上的大鐘。秒針飛弛，分針慢跑，時針  
也移動了一個半圓。  
在晚上九點(diǎn)時夏鷗終于回來了。  
門開了，她進(jìn)來。我注意了她的表情，沒內(nèi)疚也沒害怕。她帶著一臉的疲憊，重重地窩進(jìn)了沙發(fā)。她  
閉上眼睛，甚至如負(fù)重托般一聲長嘆。  
我搞不懂得很，也累極了，我快被她那什么都表現(xiàn)不出來的眼睛整怕了，我也沒什么精力和耐性再去  
猜測和探索她，更沒那么善良去體貼她的感受。  
什么受傷不受傷。她被我保護(hù)得好好的，我卻片體零傷了。  
“你去哪里了！？”  
“別問好嗎？”  
她那一臉的松弛，和不可思議的回答，讓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去洗澡了。你也早點(diǎn)睡吧。”  
然后她留我一個人在沙發(fā)上，自己則去了浴室。我呆坐了大約十分鐘，就瘋狂的撲上前。  
踢開浴室門的那一刻，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回看見讓我永世難忘的一目，而我自以為和夏鷗很堅(jiān)固的承  
諾，就在那剎那徹底瓦解了。  
她正用燒酒拼命的揉她的腰部，而她手觸碰到的地方，是一片驚心觸目的瘀青。  
我一語不發(fā)，噴火似的瞪著她，她那混淆了我4年的眼睛此刻正閃著明顯的不安。下一刻我像一個精神  
病患者般沖出大樓。  
當(dāng)我突然出現(xiàn)在大板視野的那刻，用大板后來的話形容就是一頭眼睛冒血的公牛，他說他從沒想過我  
會有那么可怕的一面。  
“哇，斌，你怎么了？”  
“告訴我你今天看見什么了。”  
“什么？”  
“告訴我！我要知道！你今天看見夏鷗那婊子在哪里？”  
那是我第一次稱呼夏鷗婊子，并且被憤怒沖昏了頭似的還說得很順。  
“她都說了些什么。”大板警惕地說，“唉兄弟，女人嘛，用得著你那個樣子嗎？你看你”說著他用  
手臂來勾著我“頭發(fā)都沖直了。”說著他奸笑兩聲，用很下流的聲音說了句“哪個女人沒用需要的時  
候呢？何況你也不想想她以前是干什么的。說不定是你小子不能滿足……啊！”  
他還沒說完，右臉已被我揮過一記毫不留情的重拳。  
“我*你媽！誰問你這些的！？老子現(xiàn)在是問你你上午看見什么了！”  
大板反過身就是一下回?fù)簦�打在我胸前，悶響。“你他媽的是不是被那婊子整瘋了？連兄弟都不認(rèn)識  
了？我告訴你又怎樣？我早上是看見她了，你那寶貝，不得了的心肝，和一男人去**賓館賣去啦。你  
還在這里緊張她，你沒看見她跟那男人的親昵勁，干她娘的看著就騷！她長的就天生的婊子樣，她媽  
是婊子，她比她媽更厲害！你沒見人家開的什么車，是你那小別克能比的么……”  
大板還在口沫橫飛地大罵著。我早已在聽見那句“**賓館”時就停止了一切思想。  
后來大板安慰了我?guī)拙洌�拉著我去喝酒了�?nbsp; 
喝醉了回家看見坐在沙發(fā)上急切的夏鷗，想起大板的話，越看她那雙水靈的眼睛越覺得她賤，一個氣  
憤不夠，拖她到床上狠狠地強(qiáng)奸。  
第二天眼睛被陽光得醒過來，頭痛得厲害。見了醒了夏鷗忙端來一碗醒酒湯，和以前一樣美好的哄我  
喝下，好象昨天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  
我也開始迷茫了，我看著她泛著水波的眼睛，那么無邪清靈，不帶任何瑕疵。我又些腦筋轉(zhuǎn)不過來。  
以為這是上帝送給我的天使。潔凈善良。  
我看見她拿碗的手，覆滿了捏痕，那青紫的顏色刺激了我，我一把掀開她的衣服，就看到了腰間的痕  
跡。我總算明白這些瘀血是什么了，我可以想象那男人一雙油膩而富足的臟手，淫惡地在上面揉捏，  
在夏鷗光潔而充滿韌性的皮膚。  
而那雙手一定也曾游弋過夏鷗的全身。  
我狠狠地望著她，我曾以為她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妓女。她也正望著我，目光帶點(diǎn)怯意。  
“讓一下，我要去公司了。”我虛弱的說。恨自己竟還對她滿是歉意和疼惜。  
她坐在床上的身軀移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她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然后下一刻我毫不留戀地穿衣走出了家。  
——在她手放那里還有個指不定是誰的禍

執(zhí)迷不悟

(十)  
接下來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廢亂，整天呆在公司，時刻忙著，卻也不知道在忙著什么。我必須找點(diǎn)什么  
事來做，不然我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夏鷗。她現(xiàn)在是否又在那男人懷里，任他在腰間或大腿捏出新的  
瘀青。晚上我也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去看見那空房，更害怕面對一個指著肚子說有我孩子的女人，而  
那孩子我真不敢確認(rèn)是誰的。晚上或者就在辦公室后面的小床上睡，或者和朋友去妖綠喝酒消遣。  
我滑進(jìn)了一個凌亂糟臟的次序里。可怕的是，從來沒想過要爬出來。  
大約過了3月中旬，有個很重要的文件存在家中的電腦里我必須回去拿。我故意在外面流連到凌晨2點(diǎn)  
才回家，這樣就算夏鷗在家，也已經(jīng)睡了。  
開了門輕手輕腳進(jìn)屋，像個鴕鳥般地進(jìn)屋。電腦在客廳的，所以我不必?fù)?dān)心夏鷗會發(fā)現(xiàn)我。  
可是我一抬頭就看見夏鷗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馬上跑過來給我拿拖鞋。  
她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現(xiàn)在只瘦得一把骨頭了，瞪著雙充滿歡喜的大眼睛把拖鞋快速遞給我：  
“你回來了？來把鞋換了。”她清脆地說，故意把聲音抬得高高的，卻還是在最后兩個字的尾音時聽  
出點(diǎn)哽咽。  
女孩夏露把鞋放在我腳邊，等著我脫了鞋她又把我的皮鞋放進(jìn)鞋架。兩年來她幾乎每天都做這些事，  
表現(xiàn)得熟練又輕松。  
后來她懷孕了我就不讓她做了，我體貼她的身子，而她總是不滿的說“你別剝奪我唯一的喜好嘛！”  
我以為我可以不愛她了，經(jīng)過那些事，至少可以少愛一點(diǎn)。  
可以當(dāng)時我看見她習(xí)慣地伸出手去撿我換下的鞋時，竟然眼眶發(fā)熱。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沒去抱住那瘦  
弱的軀體。  
“你怎么還不睡？”我問。  
她沖我一笑，天真，但是沒回答我的話，只說了聲去給我倒咖啡——我有晚上喝咖啡的習(xí)慣。  
我看著她的笑我，覺得自己又要走進(jìn)她妖媚的圈套了。  
倒了咖啡出來她就搬了凳子依到我身邊坐著。我不回頭也知道她在平靜地看著我。  
我實(shí)在太不習(xí)慣了這一循環(huán)了，那熟悉的味道讓我心軟。  
作好我要的東西后，我起身，努力不起和她的眸子相碰，不給她捕捉我的機(jī)會。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她說，又向浴室走去。  
“呃，夏鷗……”  
“恩？”  
我叫住她，我想告訴她不用了我不在家睡，面對她明顯的興奮神態(tài)我竟有些說不出口。  
“我……唉 ，你自己去睡吧。我吃點(diǎn)東西就回公司了，那里還要處理些事。”希望這些理由可以讓她  
好受點(diǎn)。  
她看了我?guī)酌耄�就不聲不響地去給我燒菜。  
其實(shí)我根本沒什么胃口。  
十分鐘后，她把菜上齊。坐在我身邊看我吃。  
“你這幾天幾點(diǎn)睡的？”我看她今天的架勢似乎每晚都等我到深夜。  
她看著我，沒說話，只搖頭。  
“沒睡？”  
“恩，我白天睡了的。在學(xué)校。”  
我很吃驚，但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吃飯。  
吃完一碗她連忙又給我盛了碗湯，這也是她以前愛做的活動。  
我感到我的心酸得不能負(fù)荷了。  
突然瞟到她盛湯的手，拿著湯匙微微地顫。  
我緩緩放下她手上的湯匙，讓她轉(zhuǎn)過身面對我，然后好象烈士般義無返顧地?fù)碜∷�，塌�?shí)又溫暖。  
“讓我拿你怎么辦？讓我拿你怎么辦吶？”  
“我只是在等你，做到我能做的最好的。”她聲音立即帶哭腔，也緊緊的抱著我。  
我摸著她的發(fā)，柔順又細(xì)軟，貼著她的面，熟悉而清香。那瘦得跟猴子似的身子是我久久的吸引。我  
永不想在擁著夏鷗時放手。  
但是她為什么又那么地邪惡？以前那么對她母親，現(xiàn)在又這樣對我。對她在世界上最愛她的人殘忍她  
才能活下去嗎？  
我扳過她，看著她的眼睛，紅紅的，我說你這個壞女人。  
她沒分辨什么，眼眶更紅了。  
“你告訴我你那晚和誰，干了些什么，好嗎？”我還是要問的，而且要她親口告訴我，不然我一輩子  
都會被心中那點(diǎn)淤血搞得精神顛覆。  
她搖頭，眼睛張得大大的，皺了眉頭，做了我見過最大的面部表情。  
“你說啊！”  
“你別問好不？”她用盡似于乞求的聲音說，好象只無助的小鹿。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你為什么什么都不說呢？那你希望我怎樣？帶著這分灰色的自尊陰影跟你過  
一輩子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要認(rèn)真跟我過？”我吼，近似咆哮。  
然后我就看她哭了。她坐在沙發(fā)上哭。  
這是她第三次哭，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見他的淚。  
夏鷗哭了，殷殷切切的聲響，微微輕聳的瘦肩，淚水放肆地滑在臉上，她似乎不想哭，拼命用手背去  
擦拭臉上的水，擦得又狠又快，我擔(dān)心我再不阻止她她會把自己臉弄破。  
“好了，別哭了。你總是這樣，什么都一個人挨。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有什么事告訴我好嗎？夏鷗  
，乖啊，聽話。來，告訴我。”我蹲下，輕哄。溫柔的用拇指為她擦淚，不停的對她說話。  
過了好一陣，她沒哭了。再過了一段時間，才完全平靜下來。  
“你真想聽？”  
“恩，我必須要聽。因?yàn)槲乙�和你一起生活。�?nbsp; 
我以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zhǔn)備，但是她的第一句還是嚇壞了我。  
“我一共被9個男人強(qiáng)奸過。”她說，眼睛里又恢復(fù)了那種淡然。  
我以為她在說我吃了9顆櫻桃。但是她說她被9個男人……我驚訝地沒合攏嘴巴。  
“還要聽嗎？”她微帶嘲笑的問。  
我望著她，我想我開始有點(diǎn)了解她了。  
妓女夏鷗。  
“恩，你說吧。”  
“我的初夜是在11歲。那時母親第一次帶男人回家。那男人趁我媽不在時，強(qiáng)暴了我，然后對我說，  
如果我告訴別人，他就要打死我母親。于是我誰都沒說。后來母親的接連七個男人都對我做了那樣的  
事，他們事后都用母親威脅我。他們大多都把責(zé)任怪在我身上，說我……用眼神勾引他們，說我天生  
就是我媽的代替者。你能想象一個僅13歲的蕩婦嗎？那時我還沒滿13歲。”  
我沉默了，我不敢去想我深愛的女人有個什么樣的童年，我知道她母親一生周旋在男人身邊，時刻都  
想保護(hù)自己的女兒，為什么連這些都注意不到。  
夏鷗太會偽裝了。我熟悉她平靜得像井般的眸子  
“13歲時母親做了一個男人的情婦，這個男人十分有錢。一下子，我和母親的生活好起來，我們也跟  
著像個上流社會的人。我可以讀最好的學(xué)校，吃最美味的東西，而且那男人從不對我動手腳，其實(shí)他  
忙到很少來我家。我一度覺得這是很幸運(yùn)的事。我剛上高一那年，一天放學(xué)他來學(xué)校接我，說帶我去  
一個地方吃飯，說我母親在那里等我。我毫不懷疑地跟他去了。他讓司機(jī)把車開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然后當(dāng)著那司機(jī)的面強(qiáng)奸了我。那一刻我想我是個死人了。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我并不是處女時，很氣憤，他  
說他等了那么多年，其實(shí)我早就是個小婊子。他就開始罵，罵我母親，說他是婊子，說我的小婊子。  
我氣不過就給了他一腳，結(jié)果可想而知，我被他用手捏得混身是傷。他沒用我母親威脅我什么，他什  
么也沒說，像沒事發(fā)生一樣送我回家了。我知道，如果我說了什么，母親的一切都沒了。其實(shí)我已經(jīng)  
放棄要掙扎了，我?guī)缀跣帕怂麄兊脑挕�—我就是個妓女，我天生勾引人，我是個壞女人活得微不足道  
。那天晚上我沒進(jìn)屋，那天我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樣走進(jìn)那間酒吧的，但是進(jìn)去的那一刻我  
是真的想接客了，那時感覺自己死了一般。之所以選擇你，是因?yàn)槟闶悄銈円蝗喝酥形ㄒ粵]叫小姐的  
男人。”  
我回想起那一晚，第一次看見夏鷗，那個滿臉向外溢著純白的小女孩。  
“那你以后接開始接客了？”我問。  
“沒有，我只跟過你一個人。你信嗎？”她問。  
我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16、7歲般大的孩子是很容易沖動的，后怕起來，也很具影響。可以理解。  
“知道為什么我沒接客嗎？因?yàn)槟惝?dāng)時對我的態(tài)度和表情。你毫不忌諱地叫我妓女，你毫不顧及地在  
我身上發(fā)泄獸欲，然后是甩了500塊錢，連個覺都不讓我睡就趕我出門了。那一刻我手上捏著我自己掙  
的500塊錢，我感覺自己像條流浪狗。”  
現(xiàn)在聽夏鷗述說當(dāng)時的情景，雖然不知這無罪，但是我還是很尷尬。我的愛人，在對我說著幾年前，  
我把她當(dāng)做妓女的片段。  
“后來你大概都能猜到了，那男人一直不放棄我母親，我想就是因?yàn)槲摇Ｈ�年前你在我們學(xué)校門口看  
見的那個給我錢的男人，就是他的專屬司機(jī)。直到遇見你。我想我沒欺騙你什么，至少我一直都是你  
的一個情人而已。”  
我沉默了很久，我腦子有點(diǎn)一下子消化不了，我看著面前這個不是妓女卻有著相同遭遇的女人，我猛  
地想到什么，“他是不是很喜歡捏女人的腰？”  
夏鷗點(diǎn)頭。  
意思就是在她母親過世后，在和我定下終身時，她還私會那男人。  
“為什么還不離開他。他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威脅你了。”  
“因?yàn)椤�…他給了我一個我必須滿足他的理由。”  
“是什么？”  
“這個不能告訴你。”她無比堅(jiān)定的回答。  
我死瞪著她，突然有殺人的欲望。宰掉所有欺負(fù)夏鷗的男人，也殺了夏鷗。  
但是我愛她。  
我讓步了，我想她受的已經(jīng)夠多了。我抱住她，寬慰她“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以后你還是我的夏鷗  
，我都不會去計(jì)較什么。但是別再去見他男人了。”我本以為夏鷗會感動地?fù)湓谖覒牙锿纯蓿�感激�?nbsp; 
這樣理解和包容，再痛改前非和我一起創(chuàng)造明天，只是我的美好憧憬好沒做完時，就聽見夏鷗，用斬  
釘截鐵的聲音回答我“他要是找我，我還是會去的。”

執(zhí)迷不悟

(十一)  
我盯著這女人，她說還是會去。她表現(xiàn)得好像忠勇的烈士，她勇敢誠實(shí)得殘忍。  
“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我冷冷地問。  
“你別問好嗎？就這樣不是很好嗎？”她渴求地喊道。  
“就這樣？這樣是怎樣？你偶爾去私會其他男人，但是每天都膩在我懷里對我說‘我們的孩子怎樣怎  
樣’？還是你根本就是個本性難移的妓女有那么有分需要？”我歇斯底里的狂喊，窗戶似乎都都震動  
。  
“你……你就把我當(dāng)個情人，不好嗎？只要你讓我呆在你身邊，怎樣都好。我可以給你做飯，我不在  
乎你交女朋友，只要你別趕我走……”她委屈又累極的樣子，如疲倦的流浪貓般的身子，和她低聲的  
如乞求般的喃語，都使我震撼了。我覺得挫敗又無奈，我想挽救夏鷗挽救我們的愛情，可是她不想。  
原來，她要的只是我時不時的寵愛或者她根本沒把心放我這。  
我原以為，像她母親說的樣子，一個妓女，最珍貴的是一個男人的承諾。可是我的，夏鷗不要，我硬  
給，她就犯累。  
我夯旱仄鶘恚�我眳Q肜肟�诊勬|Ｎ堇錕掌�太槐I耍�蜗侎个边�卦詡肜锏畝�五P�不能呼吸不乃炄~�。�  
�俄崊雀那纺[非螅�就是我一睖嬗最厚的茧�?
走到門口時回頭，看見夏鷗還呆坐在沙發(fā)上，頭發(fā)凌亂，目光呆滯。我心里的千萬句說不出口的憐惜  
就在那刻決堤。  
“夏鷗！夏鷗！”我克制不住地奔過去抱住她，瘋狂地?fù)u撼她，把她的臉扳過來拼命的吻她的唇，“  
夏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們可以活得很好的，只要你離開那男人。”然后我用全身僅存的力氣擁住  
她，輕聲誘導(dǎo)“你想想，還有我們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啊。你希望他沒名沒份嗎？我愿意給你這些  
的。以后我們會是一對最般配的夫妻，幸福地?fù)碛凶羁蓯鄣暮⒆樱�在公園欣賞他蕩秋千，你猜猜他那  
時會說什么？他一聽長得虎頭虎腦的，用稚嫩的童音喊‘爸爸媽媽你們看，我蕩得多高！我要飛到外  
太空了！’夏鷗，你別犯傻，別鉆死角，你也要想想我們的孩子啊。”  
“我們的孩子？”她喃喃自語，她突然像個精神病般狂笑起來，笑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猛的冷了。  
“我們的孩子早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去醫(yī)院讓它變成了一灘血水！或許它真的去了外太空了。”  
她還在笑，她一直那樣笑。我不能接受這個瘋子了，她殺了我的孩子！我一心想去呵護(hù)期盼了那么久  
，她知道我有多愛那孩子的。  
但是她竟忍心把他打掉。  
“如你所愿了，我的好夏鷗。”然后我匆忙走掉。這屋里有個瘋子，是殺我兒子的兇手！我走得那樣  
急，竟然忘了要換鞋。  
走到小區(qū)大門時想到自己猶如一個有家歸不得的浪漢。我竟從來沒想過，要把夏鷗從我房里趕出來。  
因?yàn)橼s她走的話她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后來我再沒回過家，2個月后接到夏鷗電話，她搬走了。  
我?guī)缀跏橇⒓椿氐郊遥�一開門就是一股空蕩的味道。  
一個家有女人時，味道是熟悉而不易讓人察覺的，但是一旦她走掉，就會立即感覺以前有多迷戀那股  
味。  
我檢查了所有的房間，那鉆戒還擺在抽屜里，衣柜里掛著件純白的裙子，我知道夏鷗穿上它就像輕靈  
的白云。浴室里她的洗面奶沒在了，我看見茶幾上還放著一盤光碟《做個新好媽媽》。我的淚在我毫  
無知覺下狂趟。我以為會找到她留的什么紙條，上面開出什么條件，比如說如果你怎樣怎樣，我就回  
家之類的。但是沒有。家里又變得像三年前了。  
晚上睡覺時在床頭找到根細(xì)長的頭發(fā)，如獲致寶。看了又看后，小心的收嘗。  
兩個月后大板給我重新介紹了個女朋友。剛滿21，在一所名牌大學(xué)上大三。發(fā)自內(nèi)心的美好，看上去  
永遠(yuǎn)像個小孩。  
女友小滿像個好動癥患者，我常常覺得她和大板比較般配。可是她說對大板不來電。她就是這樣，說  
話總用她在偶像劇里學(xué)到的詞，不倫不類，卻也悠然自樂。  
最開始不能習(xí)慣她跳蚤般蹦來繃去，久了就覺得也沒什么了。  
她不會煮飯，我就給她煮。但是逼她必須把那首詩背下來，每天背給我聽。剛開始她當(dāng)然不肯，吵著  
說太長了，我硬的兩天沒理她。就當(dāng)我以為我和小滿就這么算了時，她跑來找我，大大方方地把詩背  
下來，然后嬉笑著說每個人都有一些怪癖，兩個人在一起就要相互將就的。  
從那以后我才從心底的接受她，承認(rèn)她是我女朋友。當(dāng)然免不了她向她“哥們”大板告我一狀。  
那以是夏鷗離開的半年后了。我也再找不到夏鷗。  
夏天又來了，夏天一到我那放暑假的小女朋友就和我整天粘在一起。  
我以前從來沒覺得夏鷗小，甚至她還比小滿要小一歲。  
大概小滿的天空永遠(yuǎn)都陽光燦爛。21歲的小滿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知了，時時唧唧喳喳個沒完。每天  
都有做不完的事，無聊至極卻也讓她快樂無比。她最大的樂趣就是每個早晨悄然溜到我身后捂住我的  
雙眼問我是誰。然后雀躍于我一口答出的正確答案：  
“老婆。”  
她讓我叫她老婆。她說學(xué)校里談戀都這樣。  
以前想叫夏鷗老婆的，但是她不許，她笑著說還沒結(jié)婚呢。  
我逼著自己不要拿小滿和夏鷗比較，因?yàn)樗龝�輸�(shù)煤軕K。  
小滿確實(shí)很小，表現(xiàn)在她的行為：對帥哥的追崇和對足球的不懂讓她每夜和我一起守著看凌晨2點(diǎn)我歐  
洲杯，卻能在2：10分準(zhǔn)時入睡。喜歡把人惹火后甜甜地貓般撒嬌。同時也會有女人月事來臨前的急噪  
……周而復(fù)始卻也津津有味。  
小滿是個好女孩，小滿是個處女。  
第一次和小滿做愛竟是有些醉了時，把她當(dāng)夏鷗了。  
早上起來看見床上那抹玫瑰般的暗紅時，我就呆了。我竟提不起一個寵愛加欣喜的笑給小滿。小滿沒  
注意到這些，她只是撒嬌般地樓住我脖子說她一定要嫁給我的。我當(dāng)時是一個寒顫，我從沒想過要娶  
夏鷗以外的任何女人。  
我問為什么。  
她滿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因?yàn)槲沂翘幣�。�?nbsp; 
我又想到了夏鷗，她平靜的說她是妓女。  
然后我就頭痛了。  
過了一年，我快32了，我再也沒看見過夏鷗。我就開始考慮要和小滿結(jié)婚。  
我問自己原因，竟和小滿的一樣。  
小滿自豪又理直氣壯的說“因?yàn)槲沂翘幣�。�?nbsp; 
小滿像那果汁廣告里形容的那樣，新鮮活力，張揚(yáng)著讓人羨慕的青春。她永遠(yuǎn)可以在這一秒決定下一  
秒做什么，無規(guī)律無計(jì)劃。所以當(dāng)她在沙發(fā)上吞下第八顆草莓時時，就一個響指，把我拉起來：  
“走！給你買件新衣服去！你看你連件新衣服都不買，虧得還算個小資呢！”  
她總喜歡叫我小資，其實(shí)我有些反感。說不清原因。  
然后她就開始跳蚤一樣的換衣服，這邊跳到那跳，洗臉梳頭，選搭配漂亮的鞋，快樂得不得了。我想  
我不得不跟著她一起笑。  
她說：“我要給你買套帥氣十足的運(yùn)動服，”看我狂翻白眼，她討好的說“哎你乖嘛！你老穿西裝那  
怎么行呢？快快，換衣服出門！”  
于是在她的拽拉下，我苦笑跟上。  
望著在大街上不斷跳躍著的小滿，聞著她身上時爾傳出的奶茶般的香，就想擁她入懷，認(rèn)真考慮是否  
一輩子面對。  
我伸出右手，我就要這么做了。卻在看見對面走來的夏鷗時收住了手。夏鷗似乎也看見了我，和我旁  
邊的小滿，她對我輕笑。  
夏鷗站在陽光中，穿著粉紅的小吊帶，白色長裙，帶著淡然的笑，如三年前在學(xué)校大門初見她時一樣  
美麗。她雪白的肌膚沁透出一種桃紅，那么寧靜而熟悉的瀉在這個初夏的早晨。讓人誤以為她是陽光  
中若隱若現(xiàn)的仙女。  
身旁的女友是個凡人。  
仙女對我輕笑，我就實(shí)在不想留戀凡塵。

執(zhí)迷不悟

(十二)  
夏鷗似乎過得很好，比以前胖了些，不過很勻稱。  
她微笑著對我招呼，“嗨！”  
我還沉浸在初見夏鷗的驚喜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啊，你好！你是斌斌的朋友吧？我叫小滿！”小滿是個自來熟，她毫不含糊地上前打招呼。一邊用  
手肘來碰我“喂人家給你打招呼呢！你這傻大個！”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倉促的回應(yīng)，那時表情一定很狼狽。后來小滿回到家說我那時表現(xiàn)得像見在首長的  
農(nóng)民。  
“哦哦，夏鷗。”然后又不會說話了，就直盯著她，也沒忘記要放開女友小滿的手。  
那時實(shí)在太突然了，也沒多說出個什么，她就說她有事先走了，甚至不留個電話也沒回答我她現(xiàn)在過  
得好不好。  
不過看她的氣色還是不錯，至少表示她的男人（們）沒有虧待她。  
我一直目送到她在路口轉(zhuǎn)彎。10秒鐘后一輛奧迪從我身邊開過，我看見了坐副駕駛的女人那粉紅色的  
吊帶，沒看見她的臉，她轉(zhuǎn)過去了。  
“哇！你這朋友來頭好大吶！介紹給我好不好？”小滿天真的嚷。  
“她只是個妓女。”我說。  
小滿夸張的表示了惋惜后，三分鐘就遺忘了這個插曲。拉著我在滿街亂竄。我心不在焉地跟她走著，  
也忘記了要表現(xiàn)出點(diǎn)不耐煩加疲憊她才回停止，我滿腦子都是夏鷗的影子。  
夏鷗現(xiàn)在坐在養(yǎng)她的男人的車?yán)铮�也或者在養(yǎng)她的男人的懷里。不管是哪里都與我無關(guān)，但是不管哪  
里都讓我萬分不爽。  
我本以為夏鷗已經(jīng)離開這個城市了，剛才她出現(xiàn)在我眼目的那一刻我真快暈厥了。我都出于本能地要  
去呵護(hù)寵愛她了，就好象是我的血液里流著的職責(zé)。但是她什么也沒說就走掉了。  
而且是坐著她男人的車炫耀般地從我身邊開過。甚至不多看我一眼。  
激動全部轉(zhuǎn)化成憤怒。  
我開始了莫名的急噪，我厭煩地忍耐著小滿像纖夫般拖著我到處竄，一個商場接一個商場，我開始懷  
疑我進(jìn)了個迷宮，覺得我們走的地方根本沒變我們一直又會到原地。  
就在我的耐性已經(jīng)用到極限時，前面一陣尖叫。  
“呀！殺人啦來人啊！殺人啦~！”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怎么回事，就看見走在我前面的路人向右一躲然后就有一人直沖沖地向我撞來，在  
我們面對面的碰撞的前一刻我下意識得把小滿推來。  
然后那男人就直徑朝我臉撞來。我被碰得退后好幾步才站穩(wěn)，那男的也摔到了地上。我還沒來得及開  
口問他怎么那么不小心時，他已經(jīng)爬起來又跑了。  
然后就聽見前面有女人在哭，狼嚎般驚人的分貝。  
小滿是個見不得熱鬧的人，她馬上不顧我的反對第一個沖上面去了。圍觀的人立即把那地上的受傷者  
和旁邊大哭的路人圍個水瀉不通。  
我是滿肚子的火沒地方發(fā)泄，心想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呢。就覺得鼻子一陣癢，感覺有東西流出了。  
唉我從小鼻子就小氣，動不動就會流鼻血。可以衛(wèi)生紙還在小滿包里呢，她現(xiàn)在人都不知道被淹沒到  
哪一層了。我狼狽地用手捂著鼻子，就往商場的洗手間走去。  
“需要紙巾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猛地回頭，就看見了夏鷗那平靜的眼睛。沒等我反應(yīng)要說什么，她就  
快速用手上的紙來擦拭我臉上的血，然后再遞了一包心相印。就走掉了。  
我覺得那時幻覺。但是她留下的香氣是那么熟悉，而我手上也的確多了包紙巾。  
半小時后接到小滿電話問我在哪里，我說在商場樓上等她。她又如跳蚤般蹦過來，一看我留在臉上的  
血印，一個勁的自責(zé)。  
“回家吧。”說完這句就用盡了我全部力氣了。  
“哦好吧。唉，叫你去看你還不去呢。你不知道哇，那個男人好慘哇~她老婆好可憐哇！”小滿邊走嘴  
就沒停過。我緊皺著眉忍住沒痛斥她。  
那個男人慘得過我？  
那天是星期一。星期三的中午接到了夏鷗的電話，她絲毫沒多余的話開場就問我：  
“何念斌你會帶我走嗎？”  
我沒聽錯的話好象還帶著些壓抑不住的興奮。  
“你說什么？你在哪里？”  
“你別問那么多。”她又是那句我最怕也最不愛聽的你別問那么多。我立刻極度的不爽。“你帶我走  
好嗎？我們結(jié)婚！”  
我真的生氣了，我想你大小姐一個不開心就搞那么多男人出來，叫你從良你不肯，現(xiàn)在想通了要我娶  
你我就娶？我還有沒我自己的生活，而且我要拿什么去相信她？  
“那男人不要你了嗎？”我冷冷的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分鐘，聽見她小聲地說：“你會娶我嗎？”我可以想象到她此刻咬著唇的樣子，她  
一定又把下嘴唇咬到發(fā)白。  
“夏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做事那么任性而不考慮后果呢？當(dāng)初也是你要離開我的。”我緩了  
口氣，沉重的說。而且我也認(rèn)為這樣的話題，在一年的一次邂逅之后，竟通過電話就可以解決清楚的  
。  
“我只問，你會娶我嗎？會帶我離開這里嗎？”她說得有些焦急了。  
“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你如何說服我呢？”  
“你還忘不掉我的，是嗎？”  
我突然認(rèn)為夏鷗太任性太不負(fù)責(zé)了。我像一條被她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狗，公狗。  
但是我那如此不爭氣的心就是要這樣任憑她擺布。是的，我一直活在兩年前有她的世界里。我不得不  
承認(rèn)。  
我就要心軟了，我就要問她在哪里了，我想見到她，有和她在一起的機(jī)會我就不想放棄。  
突然我看見我辦公桌上的飯盒，里面是我和我那可愛的小女朋友一起的飯，我想起昨晚燒菜時她的手  
被油濺到，她裝可憐的讓去我心疼，撒嬌讓我去哄，淘氣的讓我親她。那時有個女朋友在身邊真是很  
幸福的，而且小滿從沒做過一件對不起我的事。  
小滿和我一起時，是個處女。  
“我……我已經(jīng)有自己的生活了。”十分艱難，但我還是說了。  
“那么，如果我有四萬八千五百塊錢呢？你還會不會娶我？”  
我想夏鷗根本就沒搞清楚事情的性質(zhì)。  
“不會。你給我100萬都不會。”  
“哦……”她被傷害了，可是我又何嘗不是呢？“能……能告訴我，你不愛我了嗎？”  
“抱歉你只是個妓女。”  
“對不起。”  
兩秒鐘后，電話掛斷了。  
我知道我和她再也不可能了。把飯盒里抄胡的菜全倒進(jìn)馬桶里，然后反鎖了廁所，蹲在廁所里痛哭了  
一場。  
晚上疲憊地回到家，我的跳蚤女朋友立即粘上來樓住我的脖子說，  
“斌斌！我們結(jié)婚吧！”

執(zhí)迷不悟

(十三)  
我一聽頭都大了，怎么在有天之內(nèi)有兩個女人對我說同一句話呢？  
我用疲憊不堪的聲音說：“為什么想到要結(jié)婚？”  
因?yàn)樗�以前一直從沒提過要結(jié)婚，她說她還小還沒玩夠，婚姻會滅殺她。但是為什么她轉(zhuǎn)變那么快？  
難道她……見過夏鷗？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背上就一陣寒。  
“呵呵，人家剛才看見電視里的新娘穿婚紗好漂漂哦！我也要嘛~！”  
“哎呀 ，今天我累極了，你別鬧了好不好。”無奈地推開她，把身子往沙發(fā)上摔去，重重地陷在里面  
，閉上眼睛，盡量不去想這些。  
“怎么？你一聽和我結(jié)婚就很累嗎？”她生氣了，湊上來扳著我的臉問。  
“不是啊，我今天工作累。”  
“哦哦，老公我來給你捶捶肩。”然后她的小手就立即忙碌起來。而且不亦樂乎。  
我把手覆在她吊沙發(fā)邊的小腿上，那里柔軟而彈性。  
“給老公捶捶肩啊，老公老公辛苦了，老婆唱首贊美歌。老公你是天，老公你最大，我是老公的，老  
公最最好！老公你猜每句的最后一個字連起來是什么？”她一邊捶小嘴就一直唧唧喳喳說個沒完，“  
哈哈，猜不到吧？笨蛋，連起來就是‘天大的好’！老公你天大的好！”  
小滿邊說邊一蹦而起。說我天大的好  
我看了看她，我想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  
“小滿你真幸福。”我由衷的說。  
“是啊！老公你那么出色！我能不幸福嗎？我們同學(xué)一聽你是個大官啊都羨慕死了！”小滿自豪的說  
，她從不隱晦對我在公司的地位的崇拜。  
然后她就去做飯。小滿現(xiàn)在在開始學(xué)著做飯了，因?yàn)閯倢W(xué)，興趣還很高昂，就是菜不好吃也不可以表  
現(xiàn)出來，不然她要生氣的。  
晚上大板來家吃飯，直皺著眉頭說難吃。但是一聽是小滿做的，立即嚴(yán)肅的說頂級！  
事后大板告訴我小滿在家從不做飯的。我說我知道，他又拍拍我的肩說小滿真的不錯，很適合我。  
“你小子也該收收心了。別傷害了小滿知道嗎？那么好一女孩。”大板第一次那么正經(jīng)的跟我談一個  
女孩子。  
也是時候收回我漂泊無岸的傷痕累累的心了。  
之后很少想起夏鷗了，只在半年后的一次同學(xué)聚會上，一個高三的女同學(xué)竟抱著她2歲大的兒子來參加  
同學(xué)會，她說老公加班，孩子一人在家不放心就帶來了。  
小家伙很淘氣，說話方式和我家小滿一個樣。呵呵。  
我感慨我的大多數(shù)同學(xué)都有孩子了，看來自己真的老了。大家聽說我還沒結(jié)婚都紛紛笑我眼光高。說  
再不生個兒子以后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然后大家都笑。  
我勉強(qiáng)跟著笑了兩聲。小男孩一顛一顛地向我撲過來叫我叔叔。  
“叔叔”“哎，乖。”我用超乎想象的寵愛去喚他。  
我想到了我那還沒見到太陽的兒子。如果能生下來，肯定也差不多大了。而且會嬌氣地叫我爸爸。  
“叫什么名字啊？”  
“蟲蟲……毛毛……”小東西還不怎么會說話的。也不知道他在說些啥。  
然后聽到孩子他媽在對另一同學(xué)說：“唉，現(xiàn)在我要帶孩子，生活緊著呢。他爸每個月就那么兩千塊  
收入，二二得四二四得八，兩年也才不過四萬八千……”  
我突然就好象靈光一閃：一個月兩千，兩年四萬八千……  
“如果我有四萬八千五百塊錢呢你還會不會娶我？”  
那個妓女曾幾何時對我說的話。  
四萬八千，加上第一次她16歲那年，給他的五百……  
我突然感覺揪心的痛。她是在說明她一直不是個妓女。  
后來有意無意的也找過夏鷗，打聽過那男人，可是都沒什么結(jié)果，加上小滿對我實(shí)在沒什么說的，也  
就沒想那么多了。  
兩年后在和小滿的婚禮上，大板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別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他是在大家都對  
我開玩笑時以一句玩笑話說的，大家都沒在意。小滿的媽，我那個丈母娘笑得好甜。但是我對她始終  
不能像對夏鷗的母親一樣親熱。小滿把她的不滿意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明顯，因?yàn)樗�的肚子沒法讓她穿她中意  
已久的用她的話說就是“漂漂婚紗”。  
只半年小滿就給我生了個女兒。當(dāng)然她是在懷孕幾個月后才和我結(jié)婚的。她懷孕了自己都還不知道呢  
。我說小滿你月事多久沒來了，她一臉傻相的說“我怎么會知道？”然后我們?nèi)メt(yī)院一檢查，孩子都  
兩個月大了。  
匆忙結(jié)婚。為了沒滿足她的婚紗繡她在我耳邊叨念了幾個月，沒辦法小女兒滿100歲時我們照全家福時  
又給小滿和我補(bǔ)了一張結(jié)婚照。  
照片里小滿笑的很燦爛。  
那時我是很幸福是，小滿的可愛，小女兒的嬌憨。也曾一度都以為自己忘了夏鷗了。  
那個美麗的妓女夏鷗。“抱歉你只是個妓女。”我曾經(jīng)那么對她說過。  
我在知道她為什么想給我4萬多塊錢后，確實(shí)后悔心疼。但是女兒的誕生讓我生活多了一分新的快樂，  
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是個讓人依靠的丈夫和偉大的父親，我每天最快樂的事，就是看見我的小滿和小小滿  
在沙發(fā)上蹦跳歡笑。  
“小滿我要讓你每天都那么快樂。”結(jié)婚那天我在心里發(fā)誓。  
我想我做到了。  
小女兒8個月大了， 牙牙學(xué)語。  
“露露（我女兒的小名）叫爸爸。”“爸爸。”  
我喜歡聽她含糊不清毫無動機(jī)的叫喚。心里就窩心得純粹。  
“爸爸爸爸……”她叫個不停“媽媽……婆婆，多多……”  
多多，換她的意思就是哥哥。  
偶爾會情不自禁抱著她，小聲說“露露其實(shí)有哥哥的，一個小哥哥。小哥哥都5歲了。”以前我就喜歡  
和夏鷗一起幻想，我們的孩子一定是個男孩。所以到現(xiàn)在我還認(rèn)定她肚子里的是個男孩子。  
“小多多小多多。”女兒就嚷。  
傷感一大片，滿滿是懷念。  
我已經(jīng)是個35歲的男人了，早就過了那些迷戀風(fēng)花雪月崇拜愛情的年歲，一心想到靜靜的生活了。  
兩千零四年的的一天傍晚，我牽著已經(jīng)4歲大的露露從公園里看河馬。她媽最近迷上了打麻將，只要是  
別太晚回家我一般都不過問的。她應(yīng)該有她的活動空間。我知道她是有分寸的，最多在輸了百來塊時  
來哭喪著向你撒撒嬌要你補(bǔ)給她。  
小滿一直都是個孩子，說不定以后還要跟露露撒嬌呢。  
想到這里我就不自覺的帶了笑。  
走到公園一偏僻的地方時，  
“爸爸我要汽水！”女兒叫到。  
“好的，露露看見哪里有汽水了，就告訴爸爸，爸爸給露露買。”  
“爸爸那邊有賣！爸爸在那邊！”小女兒用盡全身力氣把我拽到一個路邊的小攤旁。  
“露露這里哪是賣汽水的呀？”我皺著眉頭說，注意一看，小攤桌子上擺著個小黑板，用粉筆字寫著  
“涼蝦每碗一元”  
我呆住了，我沒想到在這么多年后還會看見這種不為人知的小玩意。我心里的湖立即決了堤，回憶帶  
著酸楚一涌而至。  
那女孩在陽光下奔跑的影子竟那么清晰。我想我下意識地已經(jīng)把她深種在心底。  
心底有個女孩叫永遠(yuǎn)，她站在初夏的陽光中，全身都毫不經(jīng)意的散發(fā)著清甜。  
“爸爸這是什么呀？”  
“老板在嗎？買兩碗涼蝦。”我叫。  
“哎！來了！”一位老婦女急忙跑過來，她本來坐在另一邊和一大嬸吹牛。我一叫她就來了，雙手不  
停地在圍裙上搓著。“兩碗嗎？好的！”  
然后利落的盛了兩碗。  
女兒歡天喜地的吃，說爸爸真好吃爸爸真甜爸爸真涼呀！  
呵呵，我女兒說話不怎么會斷句。  
我慈愛的看著女兒吃完，而自己實(shí)在不想吃，我害怕我吃掉的是思念。  
女兒吃完了后，心滿意足的跟我走了，在路上還在問：“爸爸剛才那個叫什么呀真好吃。”  
“叫回憶。”心里苦澀得很。  
于是晚上女兒回去告訴她媽，她今天吃了兩碗回憶。聽得小滿笑個不停。  
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我想。

執(zhí)迷不悟

(十四)
有天下班回家晚了點(diǎn)。剛下車就發(fā)現(xiàn)有人影在后面跟著。  
我懷疑是搶劫的，正想趕快進(jìn)小區(qū)里。  
“何念斌！等等！”  
我轉(zhuǎn)過身，驚訝的看著這個能一口喊出我名字的男人，牽著一個大約10歲的小男孩，男孩比較害羞，  
躲到他身后只露半個臉出來。  
“你是？”我實(shí)在想不出他是誰，隱隱覺得有些面熟而已。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快去看看夏鷗吧。”  
我想那時當(dāng)我聽見夏鷗的名字時，我眼睛都瞪圓了。我上下打量著這男人，衣著相貌都普通，年齡大  
概在50上下……我像看情敵一般的看了他十多秒，然后問：“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的？”  
“我們公司，有哪個人不認(rèn)識你何經(jīng)理呢？”  
我更納悶了。  
“能借一步說話嗎？”他直接問。  
我知道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他要告訴我了，雖然戒備他，卻忍不住心中憋了多年的好奇。把他帶回了  
家，剛好小滿帶女兒回外婆家了。  
“喝茶。”遞給他一杯，然后在他對面坐下。  
“哦謝謝！”他本來在環(huán)視我家，見我端茶了忙禮貌的客套起來。  
“你有什么事，說吧。夏鷗到底在哪里，她怎么了？”我心里一陣亂翻騰，我望了他身邊坐得中規(guī)中  
矩的男孩“還有，這孩子是誰？”  
“何先生你別心急。我今天來，就是要你去找夏鷗的，我當(dāng)然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這件事，也只有  
三個人知道。一個是我，一個是夏鷗，還有一個，就是害夏鷗不能脫身的男人。”  
我全身的細(xì)胞都集中在一起，我從沒這么緊張又認(rèn)真的聽誰說過說，我埋怨他說得太慢，他不會知道  
這種本就放棄的事被重掀起我會有多心急。  
“希希你去看里面電視。”他對那小男孩說。  
孩子乖乖地進(jìn)屋去了。經(jīng)過我身旁時我注意到他那抹淡定的眼神竟如此熟悉。  
“先生你說吧。”  
“夏鷗是個好女孩啊！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他的開場白就差點(diǎn)讓我落淚了。我多年來最害怕的就是誤會了夏鷗。  
“我第一次見到夏鷗，她才16歲。可以說，我是看著她長大的。那么好的年齡，卻帶著副大人都做不  
來的表情。我從沒看見過她笑，她說話很少。只是我眼錚錚的看著她被……唉，說實(shí)話那時心里真為  
她惋惜，一個女孩，被折磨得全身都是傷，老板不在時她還安慰我呢，她說李叔你別擔(dān)心我的傷，用  
燒酒揉一揉很快就會好的。你瞧瞧，她有時說話媸橇�垂a碩家�惭愧的。但是晤U俏�冰囁做事的，訋�  
蘢鍪裁茨兀課頤且彩悄霉ぷ食苑掛�养妻儿的。哦痘浰，我是扮U頤搶習(xí)蹇�硻n摹Ｎ易隼習(xí)宓乃凈��  
伎?0年了。”  
他喝了口茶，又繼續(xù)說：“老板包養(yǎng)夏鷗的母親其實(shí)只是個幌子，老板很喜歡夏鷗。就用她母親做誘  
餌騙夏鷗上勾。夏鷗呢，你別看她一副冷漠的樣子，偏偏又孝順。于是，幾乎每次老板回這邊公司，  
都要把夏鷗叫出來。她才是個孩子啊，你叫她如何去開心去笑？而且每次老板叫她時，都是我出馬的  
。有時我還真是不忍心。那么多年來，我都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親生女兒般了。”  
原來他就是哪個司機(jī)。我說請您接著講吧，這些夏鷗告訴過我。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著說：“后來她母親去世了，夏鷗本來對老板是理都不理的，但是又遇到了你  
。其實(shí)她完全可以走掉的，既然她那么憎恨老板。但是她依舊乖乖的每叫她就出來，唉，可見那孩子  
心里有多緊張你喲！”  
我不懂了。但是他在繼續(xù)說我沒好打斷他的話。“你見過夏鷗哭嗎？我只見過一次，就是在她懷孕的  
一個月左右。”  
“為什么？”  
“本來老板這個人也分不清是什么思想。但男人對女人……你知道的，有時也說不清楚。反正平時安  
全套都是準(zhǔn)備齊全了的，而且從來都用了。但是有次老板幾乎隔了三個月才回來，就沒帶。夏鷗連自  
己都不知道吶！后來我從老板口里聽到，才趕快去告訴夏鷗的，那時她已經(jīng)懷孕一個多月了。所以說  
，那時她是很著急的，她自己也分不清孩子是誰的了。要知道你很喜歡那孩子，她絕不會殺掉你的孩  
子。但又怕不是你的，所以就離開了你。那段時間知道分娩都是我妻子在照顧她。都心疼她的身世。  
”  
我驚呆了，這個傻女人吶！  
“直到孩子平安出世，是個男孩。她又急急地找你，只是看見你身邊已經(jīng)多了個女人了。小何啊，夏  
鷗待你不薄啊！孩子都給你帶這么大了。”  
“她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我立即提出疑問，其實(shí)我早在看見孩子第一次那剎那就覺得有說不出的  
感覺。就好象看見父親啊母親啊之類的親切感。  
“還記得那天你陪你女朋友逛街嗎？那時其實(shí)我是去接她見老板去的。但是無意中遇到了你，本來都  
上了車的，夏鷗直嚷著說要再看看你。于是我一心軟，就停車讓她去了。等她回來后，手上拿著團(tuán)粘  
著血的紙巾，激動得手一直抖個不停，說是你的血。”  
我想起了，那次被路人撞到了流的鼻血。  
“當(dāng)天她就帶著兒子去醫(yī)院做DNA驗(yàn)證，結(jié)果真是你的孩子。得到結(jié)果那一刻，她抱著兒子笑了半天。  
可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又沒把孩子交給你。就走掉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連我都不知道。”  
我聽得心都要停止了，手端著茶杯，一端就是兩小時。  
他又喝了口潤喉，接著說“直到今年6月的時候，她才脫人找到我，把兒子帶過來，她人卻沒來。我求  
那個帶希希過來的人告訴我夏鷗的情況，她開始死活不說，到今天早上我又去求她，她才告訴我，夏  
鷗本來在深圳的一個五星級酒店當(dāng)領(lǐng)班的，日子雖然苦可帶著可愛的兒子也還有個念頭。兩星期前一  
個住酒店的男人乘著酒性就去抱夏鷗，那孩子當(dāng)然不從，一個失手吧大概，就把那男人給殺了。經(jīng)過  
我也不是很清楚，本來這也算正當(dāng)防衛(wèi)，可是夏鷗把人家殺了，在浴室里把那男人的尸首用刀劃成幾  
大塊！我想，那是她心里埋了二十多年的憤怒了。偏偏那男人是一大官的親戚，所以，這刑就算最輕  
也怕是個無期啊。”  
當(dāng)時忘了什么感覺，反正就是血液凝固了。  
“所以她就叫她那邊最好的姐妹，把孩子給我送了過來。你看，這一大一小，真是造孽啊！我就是來  
，讓你快去看看她的，哪怕見個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啊，至少在她……總算有個親人……”說到這時，  
這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男人竟然聲音哽咽了起來。  
我忘記了要哭，我那時腦子是很不清楚的。  
“大哥，您告訴我，您老板是誰！”  
“小子，你以為你為什么在短短四年之內(nèi)，爬上那么高的地位？害慘了夏鷗，你也有份！當(dāng)然，另一  
個罪魁禍?zhǔn)拙褪莿⒐鈼潯！碑?dāng)他吐出這三個字時帶著明顯的恨意，我也呆了。  
劉光棟……**外企的總裁。  
而我只是他門下一個地區(qū)的經(jīng)理。算起來也是給他打工的而已。我在短短四年間，從一個小小的科長  
走到今天，我曾經(jīng)還那么得意自己的天才。沒想到竟是一個女人，用屈辱甚至生命去還來的。  
我緩緩的進(jìn)屋去，一把抱住孩子，我的親兒哪！竟然長到10歲了才見到父親！我都對你母親做了些什  
么啊孩子！  
我把頭深深的埋入他懷里。  
晚上我一夜沒睡，訂了第二天一早的飛機(jī)。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妻子，她哭得驚天動地然后一再表  
示一定會愛兒子多過愛女兒。  
然后第二天我就直飛深圳。  
夏鷗，好女孩，我來了。你別怕呵！  
三年后的清明節(jié)，我一如既往的帶著妻兒來到這里。全家每人都對躺在里面的女人幾拜。  
夏鷗當(dāng)時一定不怎么難受就過去了，夏鷗是執(zhí)行的槍決。  
她一生都活在悲苦里，或許這是讓她最輕松的解脫。  
“哥哥，里面是什么人？”女兒問兒子。  
“是母親。”  
“可是媽媽在這里吶！”  
兒子望著天，淚水在他眼眶里轉(zhuǎn)動卻沒流出。他有一雙如他母親一樣的純白干凈的眸子，時常帶著他  
母親一般的安靜。  
“這個是天上的母親。”兒子說。  
妻子是個敏感的動物，她又在我身邊悄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