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銘心的初戀

李迪

我的婚姻并不如意，更加懷念那遠去的初戀，那份珍藏心底的愛。時光的流逝能使兩鬢變白，但沖不淡那份最美好的情感，那份刻骨銘心的記憶，反而如封存的酒類更加香醇、美好。　　今夏的南京十分悶熱，但夜很靜，空調吞吐空氣的“咝咝”聲，伴我徐徐打開記憶之門......

　　列車偶遇生情緣　　我與她是列車偶遇相識的。時光回轉到1988年，那時我還在河南當兵，我家在湖南南方的農村。那一年，春節(jié)回去探親，歸隊時，我排了整整二個小時隊，好不容易把車票買好，一看車票傻眼了，車票上到站是浙江湖州而不是鄭州，售票員把鄭州聽成了湖州。也不能怪售票員，我那湖南式的普通話實在難為她了，還好總算還有一個州字。　　那時正值民工潮，望著人山人海的購票場面，看看手中的車票只能搖頭苦笑。最后，想想不退了，反正是提前歸隊的，不如到上海玩玩。　　列車如一條游龍在夜色中穿行，我如一個迷路的孩子任其擺布，不知走向何方。初春的南方車外雖有些寒意，但車內溫暖如春，補上到上海的票，頭靠在后背上閉目養(yǎng)神。不知是困的原因，還是列車“卡嚓卡嚓”有節(jié)奏的催眠曲，我竟慢慢地睡著了。　　突然，“砰”一聲，不知什么東西砸在我頭上，軍人的特有敏感，使我猛然站起，只聽“啊”的一聲尖叫，整個車廂毛骨悚然，我也嚇了一跳。睜開大眼睛一看，是一個女孩發(fā)出的，顯然我的快速反應嚇著她了。只見她雙手撫胸，全身都在抖擻，嘴里不停地說“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在全車廂人的舉目下，紅著臉說“對不起，對不起”，女孩也許清醒了一些：“不！不！不！！應該我說對不起，我放包時沒有放好，砸痛你了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女孩一邊說一邊在我的對面坐下。　　我?guī)退�把包重新放好，定眼一看好清純的女孩啊，小巧身材，一頭披肩長發(fā)，大大的眼睛，櫻桃小嘴，臉上還有一對淺淺的小酒窩，白澤紅潤的臉象桃花一般，配上白色毛領大衣，如天女下凡。　　“你是軍人啊，我姐夫也是軍人，在錦州當兵，是空軍！”她說。　　“是的！”我收回目光低著頭唯唯地答到。　　“我喜歡軍人，本來想坐在你身邊有安全感，沒有想到你給了我一個下馬威！嘻嘻！”　　我本來有些內向，她這么一說，我的臉紅得直冒汗。　　她告訴我，她家在浙江平湖，是個很美的江南小鎮(zhèn)，離上海很近。她比我大一歲，在一家工廠做技術員，從小很喜歡戲曲，琵琶彈得非常好，由于家人反對她從藝，只好放棄所愛。　　也許受她開朗活潑的性格所感染，還是想在美女面前展現(xiàn)自已，我的拘束感淡然無存，說話也連貫起來。我們談理想，談工作，談生活，談我們共同的感興趣的事。我給她講軍營趣事，講我當將軍的夢想，她聽得津津有昧，象一個小孩子聽老師講故事一樣，不時點頭稱是，不時顯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和那對可愛的小酒窩。以前說話一句要當三句說的我，在她面前說得頭頭是道，那么有條有理，那么妙趣橫生，自已都感到驚奇而不可理喻。和她在一起，我終于理解了“天生我才必有用”這句名言的內涵，人沒有絕對缺點和短處，關鍵適逢一個好的舞臺，去勇于表現(xiàn)自己、展示自己。她給我哼了幾曲越劇，我雖不太懂但也聽得有昧，愛屋及烏嗎！　　時間在車輪的“卡嚓”聲中一秒秒地碾過，兩個年青的心由陌生、熟悉不斷地靠近。車到杭州，她說她快要下車了，聽了她的話，我們雙方都低下了頭，好象做錯了什么事的孩子。　　緣在天定，份在人為。關鍵時刻，我那膽小害羞的鬼性格又跳了出來，上中學時從來不和女孩子說話，當兵后又很少接近女性，遇到女性膽小害羞可想而知的。我心里一直在斗爭，要問她地址，她會說嗎！如果拒絕，車上可沒有地縫可鉆的，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我拿起雜志不停地扇風，她問我“你怎么了？”我說我想去廁所。　　我足足去了十分鐘，一坐下我對她說：“我能給你寫信嗎？” “當然可以啊！為什么不行？” 天那，這是什么事啊，就這么簡單的問題，憋死我了！　　車到嘉興，我下車送她，依依不舍的感覺已淡淡地寫在我們的臉上。“我走了！”她說。聲音好小又那么的　　清晰，好象只說給我一個聽似的。我站著沒有動，看著她三步一回頭漸漸遠去的身影，我感到我的心象放飛的風箏，線系在她的手里了。　　車到上海我已沒有想玩的興致了，直接買了當天回鄭州的票。我在車上沉思，人生的路沒有對錯，就如買錯車票一樣，好多都是注定的。我與她兩個本不該交叉的圓卻陰差陽錯地相交了，這就是緣份。　　鴻雁傳書情真切　　歸隊后，正遇上級對我部進行例行考評，春節(jié)休假的人又多，工作正缺人手，我的歸來正好排上用場，腳還未歇一大堆材料就擺在了面前，挑燈夜戰(zhàn)三天三夜，搞得我精疲力盡。第三天，我正在埋頭改材料，同事對我呶呶嘴：“電話！是女的！”電話是她打來的，聽到她的聲音，一股暖流如雷擊一般傳遍全身，因為我還從未接到過女孩子的電話啊。　　她是花了近一個小時才打進來的，因為，那時我們部隊只有一條外線，能打進來算她運氣了。聽到她的聲音，我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問我給她寫信沒有，我遲疑了一下，哪有時間給她寫信啊，都快忘記她了。但我還是違心地說：寫了！寫了！可能在路上走著吧！當天我趕忙給她寫了一封信，真是自作聰明反被聰明誤，郵局的日期是無法改的啊！只好又附了一份改過自新的檢查。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她的來信，那就是說她一到家就給我寫信了，里面有兩張照片，好動人的．我從街上買來了照片夾，把她的照片放在了我宿舍的桌子上，向世人宣布，我無對象的歷史從此結束！　　鴻雁傳情，我們相愛了。我們每天一封信，哪怕再忙，寫上幾句也行。每隔兩三天我會跑到郵局給她打電話，刮風下雨從不間斷。時間長了郵局的人都熟了，每次去她們都笑話我。那時電話費太貴，每次只能說兩三分鐘，一位大姐很同情我，私下對我說：你錢又不多，單位離郵局又這么遠，以后打電話就在部隊打給她，她來幫我轉接。聽了她的話我高興得真想親她一下。后來我打電話真的方便多了，還是免費的。她也常常給我打電話，給我寄錢，給我寄吃的、穿的，好象我是坐牢的犯人，怕我餓著凍著。我們雖然相隔很遠，但從來沒有距離感，我們的心是那么的近，我們的愛與日俱增！我們天天沉浸在愛河中，好象世界只屬于我們，我們好充實，好富有，好幸福！　　金秋十月，我們想到了見面。剛好我要外出駐訓，一個月駐訓結束后，我對領導撒謊說家里有事想回去十多天。由于駐訓來時有請假的“預謀”，工作表現(xiàn)特別好！領導不知是計，天天把表揚掛在嘴上，我也暗暗竊喜！果不出我所料，我一提出當即準了！還叮嚀我，安心處理家事，有事打電話！我哪有心思謝領導，心早就飛到了她的身邊！　　我沒有辦法換裝，穿著迷彩服就急匆匆往上海趕。到了平湖一下公共汽車，沒想到她竟在等著我。由于我們駐訓在山區(qū)，沒有電話聯(lián)系，我寫信告訴的只是大概時間，她竟請假在車站等了我四天！家里買了好多的水果和吃的，多數(shù)水果都已壞了。回到家里，我一邊幫忙撿那些變質的水果，一邊看著她曬得通紅的臉，我的淚水直在眼里打轉轉！　　由于哥哥姐姐都已分家，她有獨立的住房，我們就住在了一起。盡管她要上班，但事事都不讓我動手，恨不得飯都要喂給我吃。一天早上她去買菜了，我起來就把馬桶倒了（因為她的房子沒有衛(wèi)生間），她回來后大罵了我一通，“你是大男人，這些小事輪不到你去做！”我知道這些事不是我不能做，而是她太愛我了，不讓我去做。　　我喜歡吃肉，她就天天買肉，還從書店買了菜譜，天天不重樣！我是湖南人喜歡吃辣，她就把菜燒得辣辣的，自己也跟著吃。看著她辣得直流淚，我的心也在流淚。我對她說：“我在部隊時間長了，什么味的菜我都能吃的，不一定非辣不吃。”她笑嘻嘻地對我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你我就要象個湖南人！嘻嘻！”看她認真的樣子，我也拿她沒辦法。　　平湖是個典型的江南小鎮(zhèn)，小橋流水，明清建筑相映其間，非常典雅優(yōu)美，就象我的愛人一樣漂亮可愛。十多天時間，每條街道，小橋、河邊幾乎都留下了我們愛的足跡，我的心已留在了平湖，因為那兒有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愛河中的人都覺得時間過的飛快，十多天時間一晃而過。歸隊時，她給我買了很多吃的東西，讓我回去分給戰(zhàn)友享用，又專門送我兩樣東西，一支鋼筆，一塊手表。我知道她的用意，筆是要我常寫信，手表是要求　　我，軍人要有軍人的樣子，要有時間觀念。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記著她的話，對時間看得很重，時間對我來說就是誠信，如生命。　　當我拿出送給她的東西時，她驚詫的說不出話來，“沒有想到你會送我化妝品，我以為軍人不喜歡女孩化妝呢，你回來我一直沒敢化妝！”我告訴她：軍人首先是人，其次才是軍人，軍人也愛美，也有愛也有情，我希望我的愛人漂漂亮亮的。　　第二天送我時，她足足化了近半個小時的妝，好象去演出似的！我笑著對她說：你化這么漂亮我能放心地走嗎！她嬌嗔地說：那你可要用心地愛我喲！不然會被別人勾去的．　　我走的前天晚上她告訴我，她想把房子加高一層，結婚后就把我父母接過來住，她說：你父母在農村，為了你們吃了不少苦，我們結婚后接他們出來享享清福吧。我當時淚都快下來了，我是一個孝子，我的幸福是父母吃苦吃出來的。但是現(xiàn)代女性最怕的是婆媳在一起了。認識她后，我想，我們兩家離得遠一點也好，免了婆媳在一起的煩惱，多給點錢也是一樣盡孝心！沒想到她會有這個想法，真的沒有想到的。　　春節(jié)，我請了探親假，我們一起親自共筑我們的家。我們共同設計，一起去買磚頭拉木料。當時設計時，她一定要在北面開個窗子，她說那樣我不在家時，她坐在床前面朝北方就能看見我了。　　晴天霹靂成永別　　我們的愛沒有因為有過夫妻生活而退減，也沒有因為時空和距離而停滯，而是不斷地升華。自從有了她，我的事業(yè)很順心，工作起來有無窮的力量，我的學術文章頻見報章，年底被多家雜志評為學術研究先進個人，榮立三等功，在軍區(qū)參謀業(yè)務比武中榮獲第二名，我也調到了師機關工作。　　我們仍每天堅持寫信，經常打電話。89年的5月，我到軍部送文件，晚上打電話回家始終沒有人接，第二天還是沒有人接，我當時就慌了，因為她生性膽小晚上是很少出門的，出去她會告訴我的。我打電話給領導請了假，就急匆匆地往家趕，到家后鄰居告訴我，她住院了，沒有什么大事，我的心才放下來。　　我跑到醫(yī)院，推開病房門，她躺在病床上在輸液，白皙的臉顯得有些蒼白。她看我推門進來，像傻瓜一樣呆呆地看著我，我拉著她的手說：“親愛的是我！”她抱著我的手猛咬了一口，痛得我哇哇直叫。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不是在做夢吧！”她說。　　我摟著她說：“親愛的，不是做夢，你看我的手都出血了！” 她伏在我的懷里哭的象淚人一樣：“親　　愛的，我以為永遠見不著你了呢”。　　“怎么可能呢，如果見不到你，我不大鬧天空才怪呢！”　　原來她心臟不太好，是他哥哥送她上醫(yī)院的，哥哥問她要不要告訴我，她說不要了，她知道我剛到師機關，怕影響不好，事業(yè)要緊。我告訴她事業(yè)是永無止境的，如果有了事業(yè)沒有了愛人，那要事業(yè)又有何用呢。這一次，我見到了她的父母、哥哥、姐姐！我的出現(xiàn)令他們也深感意外，因為我不知道她生病的。其實只要愛在心里，愛得真誠，就會有愛的靈感的。　　我陪了她兩天，她的身體恢復很快，走時我對她說，我想年底結婚，她說：我們的事，哪一個人說話都能代表雙方，你定吧！　　我歸隊后打了戀愛申請，部隊發(fā)涵對她進行了調查，之后寫了結婚申請。我把所有的存款取出來寄給了她，其實，也就區(qū)區(qū)二千元。她說：一切不用你操心，放心做新郎就行了，那兩千元我回來時給我父母，再讓我父母送給她的父母，作為我家的結婚之禮。聽了她的話，我感動的不知說什么好！愛是無私的，但有時也很自私，能愛到理解、寬容，處處為他人著想，這種愛真的很難得！　　那段時間我們談得最多的是我們的家，我們的未來。我們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和對家的美好向往中。我們決定生個女孩，象她一樣漂亮，有我的聰明與能干，把我父母接來，三世同堂，其樂無窮。　　1989年11月7日，那天天很睛朗，但刮很大的風，天灰沉沉的，讓人悶得慌．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她哥哥的尋呼，要我回電給他．電話里，哥哥問我能不能回去一躺，我說上次已回去過了，年底要結婚，請事假很難的。哥哥說無論如何都要回去，我問他是不是她又病了，他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我當時就急了，她一定病了而且很重，因為一般的事她哥哥不會打電話讓我回去的。　　我跑去向領導請假，領導一聽就不高興了，“現(xiàn)在還是對象就三天兩頭要請假，以后結了婚還怎么干工作！”我向他講明了原委，我哀求道：就給我來回天也行，我正好回去把結婚證辦了。還好領導還算開明，給了我五天假。我到政治部要了結婚證明，就急火火地往家趕，然而萬萬沒有想到，家里的場面讓我驚呆了，客廳正中放著她的一張黑白照片，里面哭聲動地，我還沒有仔細多想，就癱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醒來，我睜開眼睛，從床上連滾帶爬來到客廳，邊哭邊喊：“敏敏你怎么了，敏敏你怎么了......”我抱住她的照片，嚎天大哭，跪在地上誰也拉不起來。我感到天要塌下來了，滿天的烏云蓋下來，我看到了天邊的盡頭，站著我的愛人在招手，我“啊”的大叫一聲，又暈了過去．　　我一直流淚一直說著糊話，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媽媽一直緊緊拉著我的手，生怕我也會離她們而去。我睜開眼睛，“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媽--媽--”那聲音象遠處傳來的吶喊，好凄悲！我是第一次叫她媽媽啊！我象一個受傷的孩子抱著媽媽痛哭......

　　敏敏要走了，我親吻她的手，親吻她的臉頰。我久久地端詳著她，她是那么的安祥，安祥的讓我心痛，讓我心碎！她的安祥是要我不要痛苦不要心碎。敏敏，你是怎樣的一個人啊，為什么處處為我著想，為什么啊？我知道你哪里舍得下我，你是多么地愛我，我們才相處不到兩年啊！我們是多么地恩愛，愛得那么深．為什么我們不能白頭到老，為什么？蒼天啊！怎么這樣折磨有情人呢！你給了我們緣，為什么不給我們份！為什么？為什么啊？由于幾天悲傷我已欲哭無淚了．　　送走敏敏，我在我們的家住了兩天，她哥哥一直陪著我。我每天把家打掃得干干凈凈，她愛清潔我知道的，以前她從來不讓我動手的，現(xiàn)在她遠行了，我要呵護我們的家！手捧她的照片，拿出那張結婚證明，我的心又在流血。其實，我們早已是夫妻了，這張白紙對于我們來說早已不重要。然而，我們的愛太短暫了，人生有七十年、八十年，為什么不給我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呢？世界上有很多的不公平，上蒼對我們也太不公平了。真愛總顯得短暫，深愛的人們啊！珍惜你的真愛吧！　　哥哥送我到上海，上了火車，我堅持一個人走！因為我的敏也是一個人走的，她去的地方比我遠，我們只　　是相向而已，永遠也不會再交叉了！但她是刻在我心里的，將伴我一生一世。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在鄭州下車再轉車回到部隊的，行李也沒有要就下了車。回來后就病倒了，吊了4天的　　瓶，我整天看信看照片，以淚洗面。部隊領導急的象熱鍋上的螞蟻，在我的宿舍進進出出。我的科長文化水平不高，說不出什么道理來，只有唉聲嘆氣的份。但他下班就來陪我，天天讓愛人做些有營養(yǎng)的東西端過來，他讓我感到了父輩的關切與溫暖，感受到了軍人兄弟般的情懷。　　一天，師政委來看我了，他說：人不能總生活在痛苦的回憶中，你這樣消沉，你心愛的人能在九泉之下安心嗎？男人要有男人的骨氣啊！　　是啊，我的敏那么愛我，生前那么地關心我呵護我，現(xiàn)在她走了，我不再讓她牽心掛念的。我決定請假出去旅行，到桂林去，她說過我們結婚要到桂林旅游的，我代她了卻她的心愿吧！　　我在桂林三天，沒有留影，沒有仔細看上一景，只是坐車、坐船、坐筏子，手里一直拿著她的照片。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如今我的仙去了，再美的風景又怎么美得起來呢！　　我從桂林轉車回到家，父母很感意外。我說是出差路過的，順便回來看看。剛一坐下，母親就迫不及待地問我，婚事定在什么時間，怎么辦？是先在她家還是先在我家辦？看著母親，我心如刀絞，但我還是故作鎮(zhèn)靜地說，吹了，太遠了，算了！　　“你這個兒啊，做人不能沒有良心啊”，母親氣得不理我。　　她對我父母很好，父母好多衣服都是她親手做好寄來的，每逢過年過節(jié)、父母生日，她都會提前催我寄錢，我們在一起時，寄錢寄物都會寫上倆人的名字。她在家最小，人又長得小巧秀氣，為人處事從來沒有讓人感到嬌氣。88年底，家里造房子，母親從墻上摔下來，我知道后心急如焚，又不能請假回去，我在通電話時不經意地告訴了她，沒想到，她竟請假一個人跑到湖南去。由于她從來沒有去過，是一路打聽才找到我家的。她在家十多天一直象親生女兒一樣照顧母親，讓她老人家感受到了城里媳婦的溫柔與細心。臨別時，媽是含淚送走她的。　　離家歸隊前，我把敏的照片埋在奶奶墳墓旁邊，她早已是我家的人了。奶奶生前很疼我，放在奶奶旁邊我就放心了，奶奶會象疼我一樣去疼她的。　　回到部隊，我的行李戰(zhàn)友幫我找到了。睹物思情，我的淚水再一次流下來。失去物品可以找回來，而我的愛人呢，卻永遠地離我而去了！　　　　尾聲　　　　傷得再重，傷口總要愈合。安息吧！我的愛人，九泉之下一路走好！放心吧！我的愛人，我會為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而好好活著！　　四年后我有了家，我燒掉了我和敏的所有信件和照片！我知道只有忘記過去，才會擁有未來。　　天已經大亮，往日的記憶隨著太陽升起又漸漸遠去！人不能永遠沉浸在過去的幸福與快樂之中，明天的幸福才是永遠的幸福。我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再也不聽使喚了，我—該打句號了！　　謹以此文獻給我的愛人和愛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