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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fā)表于 2006-9-7 23:2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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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1、
你所最珍愛的花朵
你所慣用的小小噴壺
還有你輕輕運(yùn)動的手指
我愿意畫下一幅隨意的寫意
去記錄你生活中點(diǎn)滴的美麗
“你丫還敢腆著你那張磨大的逼臉和我說什么丈義?”我“啪”的一下將酒杯摔在桌上,指著八哥罵道。
誰知道八哥不但不生氣,反而洋洋得意的對我說:“老意呀!你丫還說我不夠丈義?如果沒有我,你怎么能娶到咱們的校花許佳婷?”
這次的聚會是大學(xué)時候的哥們兒專門為了“慶祝”我能夠娶到他們心中一直惦記著的姑娘而開辦的,其實(shí)最真實(shí)的想法就是想借著這次機(jī)會再狠狠的宰上我一刀,用我的破財來粘合他們那一顆顆碎裂的心。
在我出門趕赴聚會之前,我問佳婷她是否愿意沒有陪我一起去,卻被她一口回絕了,“與其陪你們這些禽獸喝酒,還不如陪著美苑去好好的逛逛街呢。”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停的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況且美苑她也是剛剛經(jīng)歷完高考的折磨,更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你這個做哥哥的怎么一點(diǎn)都不關(guān)心自己的妹妹呀!”佳婷慢慢的打理完自己的東西后,開始理直氣壯的批評起了我,雖然我什么都沒有說,但是其實(shí)我早就知道,她們兩個人早就已經(jīng)商量好,準(zhǔn)備開著佳婷家配嫁過來的那輛QQ出去好好野上幾天,就算我說破大天,她也是不會和我一起去的。但是看到佳婷如此的關(guān)心美苑我也不禁暗暗的高興。
“老婆,美苑有你這樣的嫂子真是她的福氣呀!”我走近佳婷,突然地將她一把攬如懷中。
“喂喂,別鬧了,還要去參加聚會呢,你都收拾好了嗎?”佳婷微笑的將我推開,雙手捧起了我的臉,“你看看你,你的胡子就從來沒有自己刮干凈過。”她的手指從我的鼻子的下面滑過,轉(zhuǎn)過嘴角,穿過下頜,她的指間是我所熟悉的香水氣味,她的動作是我所熟悉的溫柔暗示,我再一次將她攬入我的懷抱,她亞麻色的頭發(fā)頑皮地觸動著我的鼻尖,癢癢的就像我開始蕩漾的心。
我低下頭,我的嘴唇輕輕的觸碰著佳婷的面頰,她不再拒絕躲閃,而是更用力的將我抱緊,正當(dāng)我們準(zhǔn)備進(jìn)一步蟬綿的時候,一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腳步聲響起。
“婷姐!好了嗎?我們該走了!”在那腳步聲響過后,我可愛的妹妹意美苑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她一身清爽的打扮,手中拎著一個不大的雙肩背包,美苑是我的妹妹,我們相差著七歲零七天,這樣的數(shù)字對于我來說并沒有多少的意義,但是在美苑的眼力卻是一個天大的事情,她喜歡斤斤計較的掰著手指頭與我掐算著我們之間年齡的差距,按照的她的話講,多一秒的差距便可以多一份撒嬌的可能,何況是那七天的差距。但是她卻真的沒有享受到太多可以撒嬌的機(jī)會,我們的媽媽是在我12歲的時候便離開我們的,據(jù)說是因?yàn)橐环N血緣性的遺傳疾病,那時的美苑還不到5歲,而我的爸爸便不得不擔(dān)負(fù)起了又作爸爸,又做媽媽的責(zé)任,雖然他總是沉默寡言,不茍言笑,但是如果讓我去評價我的爸爸,我只能伸出一個拇指去告訴每一個人,他是一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卻在我大學(xué)三年級的時候死于了一場交通的意外,美苑被奶奶帶到了身邊生活,而我則是在親戚們幫助下完成的學(xué)業(yè),那一年的記憶我似乎模糊不清,我只記得我那段曠日持久的故事是從那時開始的延續(xù)。
直到我大學(xué)畢業(yè),找到一份還可以維持生計的生活后,奶奶才同意讓美苑重新開始和我一起生活,我們搬回了爸爸留下的房子,一套標(biāo)準(zhǔn)的兩居室,因?yàn)樽湓谝粚拥木壒剩覀冞擁有了一個略顯寬敞的小花園,然后在不久之后,這座花園便迎來了它的主人,我和佳婷在我們25歲的時候結(jié)婚了,大學(xué)四年的交往,最終可以走到一起就算是一種幸福,雖然這場婚姻開始的原因有些讓我說不出口,雖然它短暫的讓每一個人驚奇,但是在那段時光中的我是幸福的,但是隨即我便遭遇到了一個天大的打擊,它沉重的猶如天空漏陷,把沉醉在幸福之中的我驚醒,它異常的殘酷,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它們仿佛是要將我撕碎,將無限的痛苦嫁接在我的身體之中,卻又讓我無從哭泣,無從膽怯,它到來的勢頭如此之快,仿佛可以在剎那間定止時間,后面接踵而來的故事讓我自己也吃驚不已,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已經(jīng)真實(shí)的生活在我所編造童話的之中,但是一切就是這樣開始了,卻連上帝也無法幫我預(yù)言未來。
美苑到來的速度快得讓我驚奇,甚至都來不及收回那只已經(jīng)探進(jìn)佳婷上衣中的手。佳婷趕緊掙脫了我的擁抱,我也腥腥做態(tài)的咳嗽了一聲,裝出一副認(rèn)真而嚴(yán)肅的表情。
“那個,既然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那你們就趕緊上路吧!”我用一種并不情愿的催促去掩飾自己的尷尬。
“那我們可真的走了?”佳婷走到美苑的身邊,悄悄的對我眨動了一下眼睛,一種淘氣的留戀閃動在她的雙眸中。
“放心吧哥!我一定會照顧好婷姐的!一定會完璧歸趙的!”美苑攬住佳婷的脖子,天使般的她們就像是一對真正的姐妹。
“你還是自己照顧好自己吧!”我撫摸著美苑的頭,這是我們之間最為熟悉的動作,在她還是一個小丫頭的時候,我便喜歡這樣的撫摸她的頭,她露出甜甜的微笑,現(xiàn)在的她依舊有著那樣純潔而甜美的微笑,卻已經(jīng)張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難怪我的那些禽獸朋友會時常的軋著堆似的往我家里跑,而且每個人都是口水直流,滿眼兇光畢露。
“還要記住呀!一定要照顧好我養(yǎng)的花!”佳婷好象是故意似的加入了我與美苑的對話,她非常喜歡一種叫做香矢車菊的花,那是一種可以開出多種顏色的草花,花瓣微微地細(xì)裂,就像是羽毛,那也是一種奇怪的花朵,因?yàn)樗鼈儝仐壛舜禾斓臏嘏鴲凵狭饲锛镜某匡L(fēng),它們是如此的喜歡在我誕生的季節(jié)開放,黃色的、紅色的,紫色的、粉色的,我喜歡看佳婷拿著那小小的噴壺,一下一下,水霧彌散卻又凝結(jié)于枝葉的縫隙中,匯聚為水滴,再漸漸滑落花莖,注如泥土,佳婷常會將它們捧起,湊在我的鼻前,那香氣并不濃郁,也不淺淡,卻有恰到的好處。
我沒有言語只是拿起了佳婷那慣用的小噴壺,在她面前晃了晃,或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但佳婷卻已可以了解我的心思,她會意的笑了。
當(dāng)一切都準(zhǔn)備就緒后,我將她們送出了家門,仿佛是早已有了一個預(yù)謀,佳婷與美苑彼此交流一下眼神,就是一瞬間的可能,我感覺到了兩種的溫柔,她們的嘴唇飛快而同時的觸碰著我的面頰,一個有著蘋果的香甜,一個卻是薄荷的清涼,這是一種措手不及的幸福,直到她們肩并著肩歡快的走向那輛綠色的QQ時,我才仿佛突然清醒似的記起了與她們道別,“都他媽給我早點(diǎn)回來呀!”我搖擺著手臂,高聲的叫嚷著,她們沒有轉(zhuǎn)身,沒有回答,卻又仿佛事先約定了一般,高舉起手臂,樹起了中指,并不停的晃動著,隨即還有她們晴朗的笑聲。
我望著她們的背影,她們就像是一對真正的姐妹,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但是將這兩條相似的細(xì)線系攏在一起的雙手卻屬于我。望著她們的遠(yuǎn)去,我突然有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許多的時候,我都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孤獨(dú),但是當(dāng)我真正的成為一個人的時候,孤獨(dú)的侵襲便會清晰的讓我招架不住,所以我總是要去尋找一個擺脫孤獨(dú)的方法,所以雖然我是硬著頭皮去趕赴禽獸們?yōu)槲以O(shè)立的“鴻門宴”的,但是不得不說,在我的心底的最深處還是為他們保留了一種叫做感激的東西。
叫他們禽獸真的是一點(diǎn)都不過分,尤其是當(dāng)他們拿到菜單的時候,一個個口水橫流、面目猙獰地開始了報復(fù),我偷偷的摸了摸錢包,還算是鼓漲,有錢的卡也帶了幾張,估計結(jié)帳的時候也用的著,我正在思考這個餐廳是否可以直接刷卡,卻聽到那邊的賤男春擠著他的野雞嗓叫嚷著:“把那兩瓶劍南春打開,對!就是那個148一瓶的那個,開兩瓶!”
我的心登時一涼,兩瓶劍南春是根本不夠這些禽獸漱口的,但是要酒就要酒吧!賤男春這個傻比還非要個“148”這么個不吉利價格的酒,我真他媽想要站起來指著丫大罵:“你丫要死吧?”但是禽獸們畢竟人多勢眾,還也只能強(qiáng)忍著向他們陪著笑臉。
松獅伸出他那只肥大無比的胳膊一下子壓到我的肩膀上,“老意呀!咱們哥幾個還就是你有福氣!其實(shí)誰都知道那是佳婷是最先看上我的,誰知道最后她結(jié)婚的時候,新郎卻不是我。”丫說著說著竟然還可以從他那已經(jīng)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中硬擠出幾遞眼淚來,我看著他的表情不禁想到一個畫面,一頭碩大無比的鱷魚張著他的那只血盆大口,一只小鳥在從他的口中飛了出來,那只小鳥的背上寫著佳婷的名字,而鱷魚流出的眼淚與松獅一模一樣。
餐廳里的一臺電視打開著,我無意的瞟過一眼,里面正在播放著新聞,高速路上出了車禍,傷者眾多,但是因?yàn)殡娨暤睦吓f,畫面模糊,聲音雜亂,松獅叫嚷著關(guān)掉電視,一個熟悉的影像似乎從我眼前閃過,卻在服務(wù)員手指按下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菜上齊,酒也都倒?jié)M了,我們一杯一杯的直灌進(jìn)肚,彼此的話語也隨著酒意在漸漸的增長著,尤其是以我們之中最能胡侃的八哥為甚,其實(shí)丫侃什么都可以,我就是不能容忍丫說自己丈義,這個事情還是發(fā)生在我們大一剛剛?cè)雽W(xué)的時候。
我和松獅、八哥、賤男春、雷子被分到了一個宿舍的,在我們的那種破爛大學(xué)中,可以溝通彼此關(guān)系的無非就是啤酒,我們就像這次的聚會一樣,圍坐在一起,喝著酒胡天黑地的亂侃。
“以后有什么事情,叫上兄弟!兄弟絕對丈義!”八哥拍著我的肩膀說道,這是他和我說的第一句話,讓我記憶深刻。
賤南春喜歡犯賤的毛病也是那時就知道了,丫雖說長得也不算嚇人,但是也絕對不能用帥這個字來形容,卻留著一頭披肩長發(fā),還他媽總以自己是清朝皇族自居,說什么全北京姓春這個姓的就只有他們家的那幾個男人了,但是別說他也還真的沒有辜負(fù)這么個姓,喜歡“呲蜜”的毛病是我們怎么勸也勸不住的,剛剛來到大學(xué)就犯賤的去釣一個畫著濃妝的馬子,誰知道那馬子是我們大學(xué)里的一個什么泰哥的女朋友,人家知道了,帶著二十多號人堵在我們的宿舍屋門口叫罵,賤男春這個時候卻又瞪著一雙大眼睛裝起了無辜。
松獅爆躁的脾氣我也是在那時領(lǐng)略的,當(dāng)人家在我們的宿舍門口叫罵時,第一個沖出去的就是他,他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再加上那二百多斤的體重,確實(shí)給人一種壓迫的氣勢,他嘴里喊著“單挑!單挑!”一陣風(fēng)似的就沖了出去。八哥嘴里也喊著:“單挑。”卻沒有見過他移動一下腳步。
我本來也要隨著松獅一同沖出去,卻被雷子給拽住了,雷子有著一雙總像是睡不醒一樣的眼睛,給人一種辦事迷乎的感覺,但是只有我們這些和他接觸的較深的朋友才知道他的精明。他將我一把拉住,只對我說了一句話:“他們?nèi)硕唷!敝皇沁@一句就改變了我沖出去后的想法,我更多的是想要將頭腦已經(jīng)發(fā)熱的松獅拽回房間。
但是當(dāng)我真的沖出屋門后才知道,原來這樣做也不簡單,我與松獅被那二十多號人從三面包圍了起來,狹小的空間,空氣中仿佛都可以嗅到緊張的氣味,包圍圈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縮小著,對手們不時發(fā)出冷冷的笑聲,他們手中的桌子腿、椅子背不時敲打在墻壁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響,我拖著松獅一步步的后退,直退到房間的門口,卻發(fā)現(xiàn)房門已經(jīng)上了鎖,而且還好象是用什么東西把它頂?shù)母拥膶?shí)在,我不由得怒火中燒,使勁的用拳頭錘打著屋門,叫嚷著快點(diǎn)開門。
門開了,但只是一條細(xì)細(xì)的縫隙,人根本無法通過,一只手伸了出來,它緊緊的握著一個東西,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我神差鬼使般的接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他媽一個啤酒的瓶子,而門也在我接過酒瓶子的那一剎那重又關(guān)閉了,死死的,任我再如何的咒罵也絕不再開。我真的佩服那個“仗義”的哥們兒,在這樣火藥味十足的時刻,竟然可以這樣“無所畏懼”地將啤酒瓶子這樣珍貴的“兇器”遞到我的手中,這真的就像是給滾燙的油鍋中又加了一把火,局勢變得無法收拾,我放開了緊緊拽著松獅的手,我已無任何的退路,我攥了攥手中的酒瓶,確實(shí)也很順手,但是我真的不想將它變?yōu)閮雌鳎绻系壅娴囊o我一個拍人的機(jī)會的話,我想對他說,我真的想拍那個遞給我酒瓶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誰,正當(dāng)我想要想上帝企求,盼他可以告訴我答案的時候,八哥的聲音透門而出:“哥們兒!家伙我已經(jīng)給你們送出去了,你們放心地打吧!” 有誰可以體會我那時的感覺嗎?而事到如今,八哥丫還在說著自己的仗義,有什么可以壓制我的憤怒嗎?故事開場時的爭吵或許在所難免,然而八哥的回答卻又讓我無言以對,我與佳婷確實(shí)是因?yàn)樗f給我的啤酒瓶子而相識的,但是那種相識卻也讓我“痛苦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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