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区二区国产高清视频在线_真人性做爰A片免费_强伦人妻BD在线电影_亚洲熟妇无码AV_免费人成视频在线观看网站_亚洲欧美精品午睡沙发_在线观看无码的免费网站_中文字幕无码A片久久_日韩欧美国产一区精品_久久精品女人天堂av
重慶醫(yī)科大學論壇
標題:
天堂有罪:從畢業(yè)開始流淚
[打印本頁]
作者:
李迪
時間:
2006-4-2 12:09
標題:
天堂有罪:從畢業(yè)開始流淚
第一章:愛后余生
妮子手舞足蹈,力圖形像地再現(xiàn)昨天小紗壯烈前的鏡頭。小紗撓妮子的癢,倆人笑成一
團。小紗正兒八經(jīng)地警告妮子說,你敢把這事說出去尤其是說給田歌,我就天天晚上上你床
撓你胳肢窩。
(一)
小紗的確有點喝多了。
她一會兒把頭轉(zhuǎn)向左邊的大姐:"老大,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一會兒轉(zhuǎn)向右邊的妮子
:"老七,啥話也別說了,我知道你們都為我好。"一會兒仰天長嘆:"我明天不正式甩了他
我就不叫小紗!"自言自語了半天才發(fā)覺這工夫大家正為了妮子手機里一個成人笑話笑得人
仰馬翻,沒誰注意瘋瘋癲癲的她,于是騰地站起身,端起跟前的酒,一飲而盡。喝完抹了一
把嘴唇,"咚咚"地敲著桌子用盡力氣喊道:"姐妹們都聽著,我,我明天就--"
坐她身邊的妮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豪情萬丈的小紗吐了一身。
再看小紗,她已經(jīng)和椅子一起躺在了地上。
(二)
小紗醒來的時候頭還在隱隱作痛。她吸了口涼氣,撫著額頭,勉強支撐起身體半坐起
來。喊了一聲"姐妹們",又喊了一聲"妮子",無人應(yīng)聲。扶著床頭迷迷糊糊地下地,在寢室
里轉(zhuǎn)了半天才搞明白人都不在了。"這幫家伙真不夠意思,又把我自己扔這了,唉。"小紗顧
影自憐,一邊哼著涅磐的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一邊拿了洗漱用品要去洗手間
,剛一開門就"啊"的一聲慘叫,把臉盆香皂一氣呵成地扔田歌腦袋上了。
田歌在門口等了半天了。他鎮(zhèn)定自若,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而有一絲驚慌。他甚
至有些主動地探了一下頭,這才讓臉盆與腦袋的碰撞部位極佳并且聲音清脆。田歌對自己的
表現(xiàn)很滿意,所以他適時地笑了笑,扶了扶眼鏡,歪著頭看著驚魂未定的小紗,小心翼翼地
說:"這次沖撞,也是你和本·拉登事先策劃好的嗎?"
小紗原本就對本·拉登沒什么太好的印像,更何況對田歌的氣還沒消呢,哪有心思欣賞
他的幽默!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你站這干什么?一聲不吭,一屁不放,賊頭賊腦,像個幽靈似
的!一個大男生,怎么跑女生宿舍樓里來了?你有什么企圖?前一陣子五樓又是丟吊帶裙又
是丟絲襪的是不是都你干的?少給我頂嘴,讓你說話了嗎你就說?笑什么啊,傻了吧唧,天
上掉餡餅了?你以為笑就能解釋清楚一切了嗎?……"
田歌對小紗一口氣下來的連珠炮似乎早有防備,他像是和小紗一起表演一段精彩絕倫的
相聲一樣,小紗說一句就做一下配合,并且配合得快速嫻熟幾乎天衣無縫。
"我沒病。我沒干什么呀。我不放屁。我不是跑上來,我是沖破重重圍堵冒死爬上來
的。我沒企圖。我冤枉,我偷的是指甲油。"
田歌的聲音雖然微小而顯得怯懦,但同以往與小紗的對話一樣,他勝了第一回合。任憑
小紗怎么罵怎么喊,田歌就是不惱不怒。小紗覺得這嘴仗打下去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喘了
口氣,撩著散亂的頭發(fā),不再咆哮。走廊里三三兩兩的腦袋雨后春筍般從各個寢室冒出來,
讓小紗覺得很不好意思。田歌忙打趣:"都別看了,人民內(nèi)部矛盾,俺女朋友在考察洗臉盆
的硬度。事實證明它和俺腦袋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不分高下。"邊說瞇縫著眼睛偷偷瞄著
小紗。終于小紗因為害羞和惱怒咬起的嘴唇松開了,撲哧一下笑出聲音,她用力推了一把田
歌:"你亂說什么,這么結(jié)實的臉盆,還不快撿起來!"
七月的陽光在田歌臉上肆意燦爛。盡管被女生宿舍的看門老大媽老鷹抓小雞似地拽到了
樓下,并被憤怒的她老人家臉紅脖子粗地罵了一頓,田歌嘴角的微笑還是那么安詳。看樣子
小紗好像不那么生氣了,估計趁這次機會,可以好好解釋解釋,讓她原諒我了吧,田歌自信
地想。自信的田歌悠閑地在樓下踱著步,一會兒望望高天流云,一會兒看看綠樹濃陰。不時
有認識他這個校園大才子的同學或近或遠地打招呼,他總是不等人問就連忙說,你干什么去
?我呀,我沒什么事,我在等小紗呢!她一會兒就下來了!
小紗風風火火穿戴整齊梳妝完畢,"噔噔"地剛跑到樓梯口,想了想又回寢室,故意在床
上多坐了二十幾分鐘。這二十幾分鐘她一直不經(jīng)意地撅著嘴。她有點搞不明白,為什么剛才
就對田歌狠不下心來呢。直接說,田歌,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不就完了嘛!怎么那么
多廢話呢!不行,反正不管怎么樣,他和那個什么妃子的事今天必須得問個清楚!打定主意
,這才邁著細碎的步子下樓。想起剛才和田歌在走廊里吵架的情景,小紗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走到門衛(wèi)室輕輕推開門,嬉皮笑臉地對老大媽說,王大媽,下次他再來找我,就按住他送
到公安局去!
小紗下來的時候田歌正在用自編的不成曲調(diào)的口哨吹奏他此刻的好心情。小紗板起臉,躡
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一腳,小聲嗔罵道:"你得意什么!"
田歌像特務(wù)盯梢一樣不緊不慢又忽緊忽慢地跟在小紗后面。他剛一靠近,小紗就回頭說
:"田歌,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他剛離遠了點,小紗就回頭說:"田歌,你沒長腳嗎
?快點行不行?"田歌想起一句名言:如果苦難無法避免,那就試著把它當做人生的財富
吧。田歌自我安慰著,漸漸心甘情愿地被小紗牽起了鼻子。田歌細致地觀察著小紗的背影:
披肩的長發(fā),飄逸的白色束身長裙……高跟鞋?她怎么穿起高跟鞋來了呢?她從前從來沒穿
過。身高一米六八的小紗根本不需要穿高跟鞋。你看她走路的姿勢都變了,那么顛簸,那么
別扭。小紗向來不喜歡穿高跟鞋,也極少穿高跟鞋。從她走路的姿勢也可以看得出,小紗并
不習慣穿這個人體補丁。高跟鞋以不均勻的加速度載著小紗行駛過了第六條街的時候,忽然
停住了。由于只顧盯著高跟鞋看,田歌差點一頭撞上小紗的后背,不得不來了個緊急剎車。
"就是這家店!你給我買的翡翠頭花就是在這里買的。你進去再給我買一個!"
"上次那個呢?我的大小姐?"
"用你管?丟了,砸了,碎了!"小紗額頭上已有了汗珠,她瞪著眼睛,一手掐腰,一手
伸著蘭花指,調(diào)皮可愛的樣子像是流行的日本漫畫中發(fā)脾氣的公主。田歌還來不及聽明白她
到底下達了什么命令,就已經(jīng)"啪"地打了個立正,響亮地回答了一聲"是!小姐!小人遵命
!"但馬上田歌又犯愁了:糟了,翡翠頭花好貴的,上次吃了一個月的饅頭又賣了一首詩才
攢夠錢,現(xiàn)在身上哪有那么多!
(三)
金子表情呆滯地坐在電腦前,點燃了今天上午的第八根煙。
金子無聊極了。他去田歌的個人網(wǎng)站"E路有你"看了一眼,除了那個叫妃子的女人又發(fā)
了幾篇帖子,其他的還和昨天一樣。金子用鼠標點了一下其中一個叫《相見爭如不見》的帖
子,卻進不去,原來被加了密。
金子關(guān)了田歌的網(wǎng)站,看著電腦屏幕發(fā)呆。
上網(wǎng)無聊極了。網(wǎng)絡(luò)被人形容成精神鴉片。怎么會呢?網(wǎng)絡(luò)有鴉片能那么回味無窮引人
入勝甚至讓人成癮成病嗎?金子覺得人是因為無聊才上網(wǎng)的,但上了網(wǎng)只有讓自己更無聊。
真實的世界里人們尚不付出真實的情感,更何況虛擬的世界?
金子不喜歡這所大學。不是重點,不是名牌,還不是自己喜歡的專業(yè)。金子來這所大學
的時候,耳朵里塞滿了親朋好友"是金子到哪里都發(fā)光" 的安慰聲音。其實說這些話的人并
不能完全了解真正讓金子傷心惆悵的原因,那就是安琪兒去了另一所遙遠的大學。安琪兒是
金子的初戀女友。高考的成績一下來,她就撲扇著翅膀飛走了。飛走之前,她告訴金子,從
此她要找她的天堂了,希望金子也可以找到他生命中真正的天使。金子想到這些,心就又疼
了一下。安琪兒,這么久沒有聯(lián)系,你找到了你的天堂了嗎?
QQ上妮子和金子說了半天話了。金子是隱身的,可是妮子不停地喊著,我知道你在線,
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
她怎么知道的呢,這丫頭真是個機靈鬼。金子按熄了煙頭,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給妮
子回句話。說些什么好呢?不理她不禮貌,理了不知所言。金子打了幾行字,又刪除掉,再
打再刪。最后只金子打了兩個字:再見。可這時妮子已經(jīng)下線了。
金子百無聊賴地數(shù)了數(shù)煙頭,走到窗前。今天天氣真好。操場上有中國的騾那耳朵們半
裸腰身滿頭大汗地踢著球,涼亭下有中國的羅密歐和朱麗葉們卿卿我我共訴纏綿。忽然金子
看到妮子從學校機房里出來風馳電掣地跑向男生宿舍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金子手忙腳
亂地關(guān)電腦,手忙腳亂地套上件背心,穿上條大褲頭,推門就往樓下跑。
但還是來不及了。妮子扶著樓門,氣喘吁吁地對氣喘吁吁的金子說:"你,你,你……"
金子看到妮子的表情奇怪得很。金子看到很多同學看自己的眼神也都很奇怪。妮子總算
倒騰勻凈自己的氣息,捂著小腹咯咯地笑了起來。金子被笑得莫名其妙。這時妮子說:"呦
,金,金子,背心是,是名牌呀!"
金子的背心里外穿反了。妮子說:"金子,我有那么嚇、嚇人嗎?我是母、母老虎嗎?"
妮子不嚇人,妮子不是母老虎。不但如此,妮子其實還挺漂亮的。她皮膚白皙細嫩,有
一張可愛的圓臉,大眼睛烏黑烏黑的,睫毛特別長,這么一眨一眨的,越發(fā)顯得目光清亮澄
澈。妮子一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就像個玩具娃娃,左搖右擺,兩根小辮子一晃一晃
的。妮子轉(zhuǎn)過身去,辮子晃個不停。
金子尷尬地換好了背心,看著晃來晃去的辮子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妮子說:"今天天氣
多好呀,我們出去走走吧。"
金子沒心情感受好天氣,也不想和妮子走走。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有點理虧,于
是只好低著頭,贖罪似地跟著妮子走。
倆人走出了校門。妮子打開了遮陽傘,費勁地舉高到金子頭上。
"金子,你真好意思呀,讓女孩子給你打傘?"
金子無奈地接過了傘機械地舉著,仍然面無表情。
金子最討厭逛街了,何況周末的大街上人群擁擠。金子想起從前陪安琪兒逛街的時候,
到大商場大百貨,金子就在下面等著,讓安琪兒自己上去。女人是天生就愛逛街的動物。不
管她們的腿多纖細或者多粗笨,一逛起街來,就是走完長征的二萬五千里漫漫長路,也不會
覺得累。男人呢,要么心甘情愿地被自己的女人鍛煉出長征的耐心和實力,要么,就得找個
不要求男朋友陪著逛街的女人。金子想。可是,有幾個像安琪兒那樣善解人意的女人?
"金子,你為什么老躲著我?"
"金子,我知道你還沒有逃脫安琪兒留給你的失戀陰影對不對?"
"哎呀,金子你看那人的裙子多漂亮!嗯……我穿上可能就不好看了,我沒有那么修長
的腿。真是羨慕呀。"
"金子,你干脆叫木頭,叫啞巴得了!"
"唉,對了,金子,給你講個笑話吧!是別人給我發(fā)的手機短信。有個退休上校遇到他
在軍中時的勤務(wù)兵,勤務(wù)兵也剛好退役了,于是少校就雇他為男仆,并且吩咐他像以前一樣
每天早上八點叫他起床。第二天早上八點時,這位勤務(wù)兵走進他主人的臥室,叫他起床,然
后又在上校太太的屁股上重重打了一巴掌,說,姑娘,該回家了!"
講完,妮子又咯咯地笑了起來,金子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金子其實也挺想讓自己笑笑
的,但他就是笑不出來。這陽光,這街道,這人群,這妮子和這笑話,都與他沒有關(guān)系。
看著金子板著的臉,妮子也嚴肅起來。
妮子說:"金子,你到底是想著安琪兒還是想著小紗呢?我真搞不懂,你吧,好像還挺
專一,可是呢,又同時想著兩個女孩子。唉……對了,小紗和田歌好像又和好了。"妮子把
臉近近地湊過來,又低聲說:"你聽我說話沒有啊?喂--"妮子靠近金子的肩頭,沖著金子的
耳朵大聲喊:"喂--昨天大姐過生日,小紗喝多了,還說要甩了田歌呢,可今天他倆又一起
出去了。要我說呀,小紗其實根本舍不得田歌的!你呀,是沒什么機會的咯!"
一說小紗,這才算觸到了金子的痛處。金子掏了掏耳朵,終于說話了。金子說:"妮子
咱不提他們行嗎?"
不提好像不行了。
他們遇到田歌和小紗的時候,田歌正一臉凄苦和委屈地耷拉著腦袋。看到金子,田歌像
是饑餓的狼看到了了一只大肥羊,眼里冒出了金光。
妮子手舞足蹈,力圖形像地再現(xiàn)昨天小紗壯烈前的鏡頭。小紗撓妮子的癢,倆人笑成一
團。小紗正兒八經(jīng)地警告妮子說,你敢把這事說出去尤其是說給田歌,我就天天晚上上你床
撓你胳肢窩。妮子大叫不敢不敢。
田歌把金子拽到一邊:"哥兒們,救命啊。"不等金子答話,又說:"二百,有沒有?快
點,二百。我忘帶錢了。"
金子用余光悄悄瞟著小紗。那不是小紗,那分明就是安琪兒。你看她彎彎的眉,翹翹的
唇,飄飄的發(fā),她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不是安琪兒是誰?
金子也沒帶錢。金子的背心和大褲頭連個口袋都沒有,哪里有錢?田歌頓時傻了。金子
也有點不好意思,田歌這個人很要面子,盡管家里貧窮,手里經(jīng)常缺錢花,卻很少和人張嘴
借錢。這次好不容易開了一次口,自己卻無能無力,幫不上忙。金子和田歌大眼瞪小眼地站
著,誰也想不出什么辦法。金子像是被警察搜身的嫌疑犯,任憑不死心的田歌在身上摸來摸
去,一臉愧疚地不停說對不起。
小紗和妮子已經(jīng)一跳一跳地走遠了。
田歌屁顛屁顛地在跟了過去,看金子愣愣地站在原地,過來拉了一把,說:"得啦,還
傻站著干什么,走啊!"
作者:
李迪
時間:
2006-4-2 12:10
(四)
"金子,一上午干什么來著?一直在寢室?"
"嗯。"
"還誰在?老大他們呢?"
"就我。老大去圖書館找資料了,還不知道報哪的研究生好呢,其他的人好像踢球去了
吧--你和小紗和好了?"
"就她那兩下,輕松搞定。"田歌洋洋自得,"你怎么沒和老大一起去?不是也打算考研么
?"
"嗯。最近總是靜不下心來,考研的事恐怕要再推一推了。你呢?考不考?"
"我?先看看吧。先把留校的事搞定再說!研究生什么時候考不行,我不像你,家里可
以供你,就是讀博也有的是錢。我得先掙錢養(yǎng)活自己呀!"
"小紗怎么看這個問題?"
"還沒和她說,我不能露馬腳,得讓一切看起來都那么自然流暢、水到渠成嘛!"
"呵呵,你小子。對了,和妃子的事怎么和她解釋的?"
"還沒解釋呢,她暫時沒問。你說,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我出賣了?"
"你和妃子的事就算這次沒人出賣你,時間長了也瞞不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
!你究竟怎么想的?歌兒?"
"瞧瞧,讓你說的!好像我作奸犯科似的!有什么怎么想的,妃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回去了。
以后,再說以后的吧,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金子看著文質(zhì)彬彬的田歌順其自然的臉,捏了捏拳頭。一拳頭打過去,這
張臉還能這么自然嗎?可金子不能打田歌。田歌是睡在金子上鋪的兄弟,他倆是好哥兒們。
上大一時和體育系的人打架,田歌還替金子挨了不少棒子呢。一轉(zhuǎn)眼兩年過去了。也就是說
,金子和田歌的友誼已經(jīng)三年了。何況為一個女人哥兒們之間翻臉,值得么?金子太實在
了。如果金子重色輕友,如果金子見利忘義,如果金子不講義氣,去年金子會參與策劃并幫
助田歌追到小紗嗎?全世界的人,除了小紗,就連瞎子也看得出來,金子也很喜歡小紗的!
可金子從沒有讓小紗知道,他始終放不下初戀的安琪兒。在卸下這沉重的包袱之前,他絕不
會輕易表白。
田歌可沒有金子這么矜持,他幾乎沒同金子打招呼,就對小紗發(fā)起了一輪輪攻擊。寫情
詩,送花,買女孩子喜歡的小禮物,甚至寫血書……都沒怎么見效。就在田歌快泄氣的時候
,金子給他出了個主意。他說小紗不是那種愛慕虛榮,只看表面現(xiàn)像的膚淺女孩子。應(yīng)該在
細節(jié)上多關(guān)心她,行動多于承諾才可以。田歌這才恍然大悟,改變戰(zhàn)術(shù),整日如影隨形地跟
在小紗屁股后邊,下雨送傘,天冷送衣。小紗生日那天,粗心的田歌給忘記了。是金子,以
他的名義在廣播電臺點了祝福的歌曲,小紗終于被打動,接受了田歌。純真的小紗,純真的
愛情,多么來之不易啊!
可恨的是田歌這小子怎么就這么花心!他的詩他的散文他的小說里充滿了對忠貞不二天
長地久的愛情的浪漫幻想,并頻頻見諸媒體,可他的行事卻與這些背道而馳,三天兩頭地和
別的女孩子約會,常有花邊新聞傳在同學們的耳朵里,當然,小紗都不知情。把田歌和小紗
硬給綁到一起,如果無法讓小紗得到幸福,那自己,不也成了迫害小紗的同謀和幫兇?早知
道田歌會這樣……金子真的有些后悔了。可后悔有什么用呢,人家兩個人已經(jīng)在一起了。年
輕的人啊,總在青春的列車上與窗外飛馳的美麗風景擦肩而過,等駛出了千里萬里再回頭,
卻只能看見遙遠的、模糊的輪廓,直到消逝。
金子這么邊走邊想著,忽然覺得挺別扭。他的別扭在于,不管怎樣,人家田歌和小紗現(xiàn)
在還是情侶,自己瞎摻和什么?兄弟妻不可欺,千古不變的古訓哪。哦對了,還有妮子?她
本是個與金子的感情世界無關(guān)的人物,卻在大二那年沒頭沒腦地闖了進來。妮子這丫頭總是
這么沒心沒肺的,她畢竟才十八歲,太小啦。人家田歌和小紗一起出來的,她還揪著小紗唧
唧喳喳地說笑個不停,真是不懂事!
"妮子,妮子!"
妮子蹦蹦跳跳地過來了。走吧,我們?nèi)ツ沁叞伞]等金子說話呢,妮子就先開口了。"
人家老夫老妻的享受浪漫呢,咱們跟著摻和什么啊。是不是金子?"
田歌挺自然地和金子告別了:"金子,我倆先走了,不給你和妮子當電燈泡啦。"
妮子半喜半慍地罵田歌:"去去去去邊去!"
金子啞口無言。什么電燈泡呀,自己和妮子之間沒什么的,明明是田歌想和小紗才……
可金子不想辯解。他看了看小紗,剛好小紗也在回頭。目光相對的一剎那,金子心里咯噔一
下。
金子看著小紗的手挽著田歌的胳臂,甜蜜地走出他的視線。
妮子一直近近地抬著頭注視著目光迷茫的金子。妮子感受得到金子的心疼,因為她的心
和金子的一樣疼。
"金子,你有多愛她?"妮子悠悠地問。
"我……我說過愛她嗎?--你說誰?小紗?"
"你看,你這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哈,我問的是你的安琪兒哦。"
"安琪兒?"安琪兒。安琪兒。我有多愛她?金子在心里問自己。金子點燃了一根煙,煙
霧中安琪兒的笑臉若隱若現(xiàn)。金子是剛上大學的時候?qū)W會吸煙的,受田歌的影響。田歌吸煙
的時候總是很熱情地掏出一根遞給金子。田歌的煙是最便宜的那種,只有在金子這個外行面
前,才敢拿出來。不過金子學會吸煙之后,田歌再也不需要自己買煙了。金子家庭條件不錯
,吸煙的檔次也要比田歌高許多。金子本來一直很厭惡煙,后來卻漸漸喜歡上那種被尼古丁
麻醉的快感。他覺得孤獨痛苦時,只有煙才是他唯一的知己。煙肯聽金子傾訴,也只有煙聽
得懂金子的傾訴。
"你看,沒詞了吧。金子,如果你真的愛小紗,就必須放下安琪兒;如果你真的愛小紗
,就該大膽地和田歌去競爭!田歌有什么好呀,不就會寫點文章,會說點甜言蜜語嘛!小紗
還說就喜歡他眼鏡后面的小眼睛閃著智慧的光芒呢,我看哪,那眼神看誰都色迷迷的!"
"人家田歌得罪你什么了,別亂說!"
"什么呀,他和一個網(wǎng)友到賓館開房間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和人家玩一夜情呢吧?
只有小紗還蒙在鼓里,唉,我就不明白,這小紗,真的好可憐……我們大家都勸她她也聽不
進去,又不敢對她說實話……"
"你不要老是成天麻雀一樣到處唧唧喳喳好不好?其實不是那么回事!什么一夜情?你
懂什么啊!"
那有什么不懂的!你以為還像你和安琪兒那陣子呢呀,倆人處了那么多年對像,還……
還什么都沒發(fā)生。這都什么年代了,眼看著二十一世紀了!哎呀,我也沒說田歌那么做就對
,我也沒說提倡性解放,反正,反正我就是明白,我就是懂!
"行了!你怎么知道我這么多事情?你不要老是研究我好不好?"金子是真有點生氣了,
這個丫頭怎么對別人的事總這么關(guān)心,還老像個跟屁蟲,啊,不,是膏藥一樣粘在自己身
上。嘴巴叨咕個不停,沒有閑著的時候!動不動就提安琪兒,明知自己會痛苦!像自己的痛
苦才是她的快樂一樣!金子粗暴地打斷妮子,重重地把大半截煙扔在地上,轉(zhuǎn)身就走。
妮子俯身揀起了煙頭,丟進了附近的一個垃圾桶。等再站起身,金子已經(jīng)地走出去幾十
步了。妮子喊金子金子,你等我一下!妮子喊金子金子你要去哪啊?妮子喊金子金子等等我
呀!邊喊邊跑起來,卻不小心絆到了什么東西摔坐在地上。妮子夸張地"哎呀"一聲,但金子
還是沒有回頭。妮子喊:"金子,我恨你!"
妮子的喊聲里帶著哭腔。
作者:
李迪
時間:
2006-4-2 12:11
回到目錄
天堂有罪:從畢業(yè)開始流淚 第二章 所謂伊人
一直是不贊成網(wǎng)友見面的,一千條理由中第一就是:見光死。所以,當我和我網(wǎng)絡(luò)中的
百分百男人約定好見面的時候,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但,愛同網(wǎng)絡(luò)一樣是如此神奇而誘人的
東西,當距離成為愛情中唯一的阻隔之后,除了見面,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何況,其實我們
,一直就在同一個城市。
(一)
田歌摟起小紗的腰想,小紗的腰真細,比妃子的腰細多了。但這不能說明妃子不好。妃
子和小紗不是一類女人,不是一種美。小紗苗條,妃子不胖卻豐滿。小紗是清秀素雅的,而
妃子是嫵媚--嫵媚妖艷的。對,妖艷。這個詞形容妃子最恰當不過了。小紗是溫柔善良矜持
的天使,妃子是熱情似火的魔界精靈。小紗是白色的,像她此刻的長裙一樣潔白無瑕。妃子
是紅色的,是火焰甚至是巖漿,身體里積淀了隨時可以迸發(fā)的激情。可惜有一點是妃子永遠
無法和小紗相比的,那就是--唉,小紗怎么一直不說話?小紗怎么一直不問我?
田歌心虛地偷偷看小紗。
小紗臉上沒有表情。
小紗機械地邁著步子,腳已經(jīng)有些不舒服了。高跟鞋真是不習慣,這是自己找罪受啊。
其實小紗是深思熟慮之后故意穿高跟鞋出來的。田歌這個家伙雖然清高而且自戀,但個子卻
剛剛勉強到達一米七零的三等殘疾標準。穿上高跟鞋,俯看他的頭頂,讓小紗多少有點報復
的快感。我怎么就這么輕易地原諒他了呢?我還沒問清楚呢啊!可是該怎么問他?他油嘴滑
舌滿腹經(jīng)綸的,不知道又拿什么話來敷衍我呢!小紗這樣想著,就把摟著她腰的田歌的手推
開了,臉上又嚴肅了起來。
"小紗,咱們歇歇成么?我請你吃冷飲吧。"
小紗沒做聲,順從地跟著田歌,走進了水吧。其實小紗并不很渴,但她喜歡這個水吧的
名字--"所謂伊人"。
(二)
兩個人在靠窗的一個小包間里坐下,叫了冷飲和冰淇凌。
剛坐穩(wěn),田歌就搖頭晃腦地感慨道:"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家水吧的老板還真是有
創(chuàng)意有品位啊。小紗你說是不是?"
"是你個頭。不過是個名字嘛,叫什么不行?"小紗嗆了田歌一句,低著頭自顧吃起冰淇
淋來。
"小紗,這間水吧的環(huán)境還不錯吧?格調(diào)挺幽雅的。"田歌用勺子心不在焉地攪和著冰淇
淋,心里盤算著一會兒如何制造點氛圍,讓小紗來不及反抗就繳械投降,聽信他的解釋。
"幽雅你個頭。這是什么破地方,冷氣開這么大,還這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悶死
了!"
勺子沒拿住,冰淇淋甩了田歌一臉。田歌叫來服務(wù)員拿過餐巾紙忙不迭地擦著,緊接著
又嘮叨:"他們的服務(wù)態(tài)度總還算不錯……"
"不錯你個頭。我可沒看出來哪里態(tài)度好,到是剛進門,他們喊'您好,歡迎光臨'那么
大聲音,像要吃人似的,把我嚇了一跳!"小紗強忍住笑,看著崩潰邊緣的田歌,板著臉繼
續(xù)反駁他。
"小紗,我明白了。"田歌恍然大悟,"我終于明白了。反正不管我說什么你都會和我唱
對臺戲?"
"唱你個頭!"田歌搶在了小紗前面。
唱字是開口音。小紗半張著嘴,圓睜著眼,她要說的話一下子被田歌噎回去了。但她的
笑沒有噎回去。她再也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來,笑得雙肩一聳一聳的,兩只握著冷飲杯的
手都跟著抖起來。
看著花枝亂顫的小紗又一次為自己的機敏和幽默傾倒,剛才還面臨崩潰的田歌又自信了
起來。他想,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這句話不只在戰(zhàn)爭中是真理,在愛情中,或者確切點說
,在愛情游戲中,也一樣有效。
"小紗,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誰生你的氣了?我可沒那閑工夫!你都快要做皇上的人了,我可不敢生未來皇上的氣
呦。"
"皇上?"
"皇上,你就別再和小人裝糊涂了。皇上不是連妃子都選好了嘛。"
"小紗,你一定是誤會了。是不是聽信了誰的謠言?是不是誰對你說了什么?他們明顯
是嫉妒我們才子佳人的完美愛情,苦心積慮地制造各種障礙,不惜用一切卑鄙下流甚至陰毒
的手段,妄圖破壞你我安定團結(jié)穩(wěn)定浪漫的大好局面……"田歌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田歌慷
慨激昂字字鏗鏘。田歌漫無邊際文不對題。小紗安靜地聽著。小紗習以為常地聽著。小紗不
耐煩地聽著。看到小紗厭倦的神情,田歌知道這次她對這一套并不買賬。田歌的大腦像超級
計算機的高速CPU一樣飛快地轉(zhuǎn)了不到五秒,就迅速地調(diào)整了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
"好了,不說那些了,這個世界上哪里都會有無聊的人存在。我也不想知道這個小人是誰
了。"田歌顯得余怒未消,雖強行按捺卻痛苦不堪,"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愛我?"
"小紗,你說話好嗎?你還愛不愛我?"田歌的聲音極為溫柔,像是受委屈的不是小紗而
是他。
這招以退為進,以守為攻打亂了小紗的陣腳。她看著田歌的眼睛,這雙充滿智慧的小眼
睛此刻在眼鏡的背后閃爍著真誠的光芒執(zhí)著地看著她。在昏黃的燈光下,好像還可以看到一
點可憐兮兮的液體在田歌的眼中晶瑩著。
小紗差一點就心軟了。不,不可以!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怎么可以輕易地投降?以往的
無數(shù)次不是都這樣被田歌的幾句話給敷衍過去了嗎?
小紗把窗簾拉開一點,把頭轉(zhuǎn)向窗外,沒有回答田歌。陽光疏懶地撫摩著小紗的手,那
么輕柔,那么溫暖。夏天真好!小紗喜歡夏天,因為夏天是少女的季節(jié)。五顏六色的衣裙和
它們主人的歡笑不時從小紗眼前飄過。小紗陷入了關(guān)于夏天的回憶。就是在去年的夏天,小
紗生日一個輕風習習的傍晚,小紗答應(yīng)做田歌的女朋友的。田歌是小紗的初戀,他第一次牽
起羞澀的小紗的手時,就像現(xiàn)在的陽光一樣,這么輕柔,這么溫暖……
"田歌,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好不好。我想,我們之間的愛是認真的,就請你認真地
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有一個網(wǎng)名叫妃子的女人,你認識她么?"
"妃子……哦,我知道了。哈,小紗,你早說不就好了。就這事啊,你整整一周沒理我
啊。哈哈。田歌干笑了兩聲。小紗,你得答應(yīng)我,我和你說了以后,不許和任何人說。好不
好?"他降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樣子。
"好。你說吧。"
"你真的不許告訴任何人啊,妮子都不許說!"
"嗯,我答應(yīng)你。"
"說起來有點復雜。我盡量簡單點和你說吧。妃子是……妃子是金子的女朋友呀。金子
和她是網(wǎng)戀。我有個網(wǎng)站,就是那個叫'E路有你'的,你知道吧,金子就是上我論壇認識的
妃子。上個月這個妃子來學校找他來了。咳,金子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木頭一樣,笑一
下都比實現(xiàn)共產(chǎn)主義還費勁呢。他挺害羞,不敢自己去見她。我就陪金子一起去啦。"
"然后呢?"
"然后?然后沒了呀。"
"妃子來見金子那天晚上,你回寢室了嗎來?"
"沒有。唉……小紗其實這事我也沒想到的。那天晚上金子非要,非要和人家去,去開
房。我勸他他也不聽。但他有賊心沒賊膽,為了掩人耳目,硬要拽我去。我算干什么的我呀
,我當然不能干這事,不然萬一以后露餡了,我也說不清了,還得背上責任。于是我就在網(wǎng)
吧呆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和金子一起回來的。小紗我可跟你說,我本來答應(yīng)金子這事誰
都不告訴的,你可千萬不能出賣我啊。金子在大家眼里可還是個好孩子呢。這事一露他可慘
了。你可千萬千萬不能出賣我啊小紗。"
小紗的驚訝不亞于見到一只活恐龍,反應(yīng)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萬萬沒想到,金子會是這
樣隨便的人!哼,卻還每天裝出念念不忘他初戀情人的樣子!回去到底告訴不告訴妮子呢?
這個可憐的妮子呦,還蒙在骨子里,天天想著她的夢中情人金子呢!這個無恥之徒,大學生
中的敗類!
田歌好像看出了小紗的猶豫不決,又說:"小紗,這事咱們說完就算完了,我替金子背
一背黑鍋沒什么的,誰讓我倆是哥們呢。只要你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只要你還相信我的愛,
并且愛我,就好。"
田歌伸過了胳臂,把小紗的手握在掌心,和去年第一次牽小紗的手一樣深情,一樣溫
柔。
(三)
田歌和小紗吃過了冰點,兩人心情都無比清爽。于是又在小紗的提議下去游泳館玩了大
半天。田歌本是不太愿意去的,他是只旱鴨子,更主要的是囊中羞澀。無奈小紗熱情高漲,
連連說誤會了田歌,為表示歉意請他游泳,并保證一定教會他游泳。田歌勉強擠出點笑容,
裝做勉為其難的樣子,接受了小紗的道歉。
田歌笨手笨腳地換好游泳衣時,小紗已經(jīng)在游泳池里換了好幾種姿勢了。游泳池里人頭
攢動,到處都是胳膊和大腿。但摘下了眼鏡眼鏡的田歌沒有費什么勁就找到了小紗。你看,
那個身形窈窕,皮膚白皙的不就是她嗎?小紗在水中靈活自如地舞著,動作舒展流暢,像條
光滑的美人魚。穿著泳衣的小紗越發(fā)顯得身材勻稱曲線玲瓏。嗯,不過好像有點瘦小。他不
禁聯(lián)想到妃子的豐滿,頓時臉紅心跳,很是不好意思,微微側(cè)過身,生怕誰注意到他身體的
變化。小紗正望向這邊,喊他快下來呢。情急之下索性心一橫眼一閉,撲通一聲就以蛤蟆跳
井的姿勢蹦下去了。
還好游泳池不是很深。田歌跳下去之后就后悔了,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冷靜點,清醒點,
以自己聰穎的天賦幾下就可以學會游泳,不費吹灰。結(jié)果剛碰到水就慌了,身體不聽使喚,
不由自主地下沉,四蹄一陣毫無章法地亂撲騰,碰到池底就奮力一蹬腿。這么一陣折騰,濺
起挺大的水花,惹得周圍的人都挺有意見,散向別處,惟恐避之不及。忽然田歌感覺有點浮
起來的意思了,他居然可以把腦袋露出水面了!田歌重見天日,看到小紗正善意地沖著她微
笑。瘦弱的小紗在水里怎么可以有這么大的力氣?田歌感覺到小紗托著他腰臀的手在水里也
這么溫暖。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小紗每一根纖細的手指。哦,我親愛的小紗,我的救命恩人。
田歌感動得快哭了。
"皇上,您在水里的姿態(tài)真是優(yōu)美動人呀。"小紗想起剛才田歌像只大笨熊笨拙地在水里
掙扎的樣子,還忍不住笑。田歌正色道:"第一,你再提什么皇上什么的朕可就生氣了,第
二,朕保證下次再和皇后一起游泳,水平絕對會比這次更上層樓。"田歌想,皇帝,皇后,
妃子,皇帝,皇后,妃子。有趣呀,嘿嘿。田歌也笑了。
小紗哭笑不得地說:"呦,說你胖你還真喘起來了呀?誰是你的皇后,少美了你!哎,
你累不累?餓不餓?我們?nèi)コ渣c東西吧。"
一天沒吃飯,又做了那么劇烈的運動,田歌也確實又累又餓。可是……田歌躊躇不語的
當,小紗挽起他的胳膊,說:"行了,走吧,臣妾知道連年征戰(zhàn)國庫空虛,今天就讓臣妾請
皇上共進晚餐吧。萬望皇上賞臉哦。"
夕陽的余暉輕輕映照著小紗青春的臉龐,她眼波流轉(zhuǎn),眉目含情的樣子,恐怕連晚霞,
也會心醉了吧--何況定力這么弱的田歌。拐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沖動之下,田歌壯著膽子把
小紗攬在了懷里。小紗微微低下身,閉上眼,順從地讓田歌貪婪的唇夠到了她的嘴。
(四)
金子回到學校踢了一下午的球,逼著自己出了一身臭汗。他想,如果所有煩惱都隨著汗
水蒸發(fā)掉多好啊。可惜不能。一下午金子的球都踢得臭死了,被場邊觀看的人哄了N次。金
子沒法專下心來。他一直在回味妮子的話,"如果你真的愛小紗,就必須放下安琪兒;如果
你真的愛小紗,就該大膽地和田歌去競爭。"可自己到底愛不愛小紗呢?還是,只因為小紗
和安琪兒長得那么像所以才把小紗當做了安琪兒的影子?安琪兒是無可替代的!競爭?和田
歌?自己還有這個資格嗎?田歌啊田歌。如果再有對不起小紗的,我無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原
諒你了!安琪兒,安琪兒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她幸福嗎?找到自己的天堂了嗎?前年春節(jié)期間
在書店偶然還見到過她,還是那么文靜,那么楚楚動人。當時金子覺得自己在夢里一樣,沒
有了形體,沒有了知覺。想過去和安琪兒說句話,哪怕只是打聲招呼也好,可遠遠地看著安
琪兒,半天也沒能下決心,怎么也挪不動自己僵直的腿。安琪兒沒過幾分鐘就走了,可能她
沒看見自己吧。難道分手之后的兩個人,連說句話都已經(jīng)這樣困難嗎?難道分手了就從此陌
路了嗎?金子一想到安琪兒心就疼得不行。分手快三年了,金子還是深入骨髓的疼。這一生
,是不是會一直這樣疼下去?誰能撫慰我的傷痕呢?小紗么?
往宿舍走的時候,金子把球衣搭在肩上,有點垂頭喪氣。金子想起今天上午把妮子自己
給扔在那了,真是有點殘忍,實在沒紳士風度。人家妮子有什么錯呢?金子知道妮子愛他,
愛得純潔而真誠。妮子那么固執(zhí)地粘著纏著金子,那么毫不計較得失地對金子好。妮子愛金
子有錯嗎?但沒辦法,金子對妮子就是沒有感覺。他覺得最多,也只能當妮子是自己妹妹而
已。金子不能欺騙她。金子不能傷害她。妮子太單純了,像是清澈透明的泉水,像是一張潔
白無暇的紙。可金子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傷害她了。這丫頭上學太早了,或許只不過是因為
她這個少女情竇初開一時沖動吧,過些日子就會好了。
但愿吧。
剛到宿舍門口就看到妮子站在那等著呢。沒等金子開口,妮子就撅起了嘴,嬌嗔地說:
"金子呀,你可真不夠意思,把人家一個女孩子扔在半路上,自己走了!哼!一點男人風度
也沒有!"金子說:"我……"妮子不等他說話,就搶著說:"好啦,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人家
才不像某些人那么小氣咧。你看你,又踢球去了,弄得自己跟個泥猴子似的,趕快上去洗個
澡吧。"
金子不知道說什么好。金子像剛被老師批評了的小學生一樣低著頭我我我了半天,還是
說:"妮子,對對,對不起。"
妮子看著手足無措的金子咯咯地笑。"金子,沒沒沒關(guān)系。給,我自己逛了半天街,看
到這個打火機好漂亮,而且每次一打火時都會唱歌呢。好玩吧。"妮子不由分說地塞到金子
手里一個精致的盒子。"哎,我說。暑假想去哪?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金子的臉燒得厲害。金子越想越覺得上午太對不住妮子了。金子說:"什么?打火機?
什么?暑假?"金子覺得妮子的思維和她的人一樣,是跳躍性的。總之自己總有點跟不上節(jié)
拍,適應(yīng)不過來。
"嗯。暑假!"妮子一把搶下金子肩頭的球衣,轉(zhuǎn)身就跑。"你好好想想去哪哦,要帶上
我!"跑了幾步忽然回頭,沖呆楞楞的金子又喊了一句:"喂,記得下次不要把煙頭隨地亂扔
了!"
(五)
田歌開了Q,沒什么有趣的人在線。于是就進了自己的網(wǎng)站。剛進論壇,就看見了妃子
那篇帖子。《相見爭如不見》。
相見爭如不見?田歌心涼了半截。一點,居然還被妃子自己加了密。田歌用管理員的身
份進去查看了密碼:TGILU。直覺告訴田歌,這個密碼應(yīng)該是有意義的。但是究竟這幾個字
母是什么意思呢?
田歌點了根煙。
"一直是不贊成網(wǎng)友見面的,一千條理由中第一就是:見光死。所以,當我和我網(wǎng)絡(luò)中
的百分百男人約定好見面的時候,心里是忐忑不安的。但,愛同網(wǎng)絡(luò)一樣是如此神奇而誘人
的東西,當距離成為愛情中唯一的阻隔之后,除了見面,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何況,其實我
們,一直就在同一個城市。
見了面,我終于知道我錯了。的確不該見面的,見光死并不可怕,更可怕的是一見傾
心。一直以為,發(fā)文時的才華橫溢,可能生活中呆板木訥;網(wǎng)上聊天時妙語如珠,可能相對
時面面相覷尷尬無言;網(wǎng)上的嘻笑怒罵怎么能做得數(shù)呢?可是我錯了,原來佐以聲音,佐以
眼神,佐以空氣中溫暖的氣息,心與心,可以那樣親近。而一旦嘗到了這種親近,再分開去
的寂寞就變得無法忍受。
……"
煙已經(jīng)燙到手,但田歌好像沒什么知覺。他喉嚨咕嚕了一下,像是沙漠中干渴的野獸看
到了水源。
"當我和相擁相吻的時候,我還不知道,身上這個看似文靜內(nèi)心卻蘊藏著巨大能量的男
人的身份,家庭,社會背景,甚至結(jié)婚與否等等等等。而且,我們不過剛剛見面。可是那有
什么關(guān)系呢?當愛如潮水般將我淹沒的時候,所有激情的沖動所有感覺的釋放能算是罪過嗎
?我在心里默默念著,征服我吧,我的男人,我喊出聲音來,征服我吧,我的皇帝。
我知道,我將永遠是他最疼愛的妃子。"
田歌兩眼放光。好像看到了妃子像條美女蛇一樣向自己爬來,漸漸地將自己團團纏緊,
不留一絲空隙,甜蜜地窒息其中。
田歌想念妃子。妃子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妃子是充滿誘惑的魔鬼。妃子是勾引亞當?shù)哪?br /> 條蛇。妃子不是田歌的第一個女人,到底是第多少個田歌沒有數(shù)過,反正田歌也不是她的第
一個男人。但妃子與田歌給彼此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激情。是性嗎?不,應(yīng)該不是的。性只是
某種升華罷了。田歌這樣對自己說。妃子是現(xiàn)代的李清照。從第一次,田歌偶然發(fā)現(xiàn)論壇里
的一篇"雪季不再來"的帖子,到后來接二連三的"挪威森林""與寂寞有染",每篇帖子文筆都
那么細膩生動,一點點感傷,一點點惆悵,那么秀美那么流暢。他有預(yù)感,這個署名妃子的
女人,可能會慢慢和自己發(fā)生什么了。而那時,田歌并沒有想像妃子如何風韻如何漂亮,按
照他的經(jīng)驗,充滿才氣的女人應(yīng)該都是相貌普通的。他見過太多生活里平平凡凡的矜持女子
在網(wǎng)絡(luò)中故做嬌媚了。如果妃子也是那樣,我還會對妃子這么感興趣這么留戀嗎?田歌問自
己。或者,興趣和性趣有關(guān)?
是啊,如妃子所說,田歌也并不知道妃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可是有什么必須要知道的呢
?他喜歡她的文才,喜歡她的美貌。不管她從哪里來,將來要到哪里去,但現(xiàn)在,她停留在
他這里,臣服于他,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妃子。這就足夠了。
田歌甜蜜地想著妃子。想著妃子的文,想著妃子的人,想著和妃子親熱。每一個細節(jié)都
像記錄片一樣在田歌腦海里重放著慢鏡頭。和妃子親熱時,妃子喜歡輕聲地背誦一句話,據(jù)
說是某個當代著名女詩人的句子:"喜歡你鰻魚一樣進入我的身體"。這句浪漫的詩歌簡直就
是戰(zhàn)斗的號角。性在妃子的詮釋中涅磐了,由簡單機械的活塞運動變成了一種崇高的藝術(shù),
由原始的獸欲變成了放縱卻不失圣潔的浪漫詩句,無曲之歌。
--所謂做愛,就是說,愛是做出來的。
田歌靈光閃現(xiàn),為總結(jié)出了愛與做愛的奇妙關(guān)系對自己欣賞不已。靈光閃現(xiàn)的田歌再回
頭一想妃子那看似深奧的密碼,立刻就有了答案。
TGILU=TIAN GE I LOVE YOU。
其實簡單得很,不過是幾個詞語開頭字母的簡寫而已。
咳!真他媽的笨透了!田歌笑著罵著自己。
他沒太多時間回帖,于是上Q好友里找到妃子,給她留言。
--妃子,我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夢中我做了一次皇帝,醒來,我的妃子卻不
見了。相見爭如不見,你舍得不見,我,卻不舍。
--噩夢嗎?被你膽大妄為得有些放蕩的丑妃子嚇到了?
--啊?你在線?
--CC,剛來的,要監(jiān)視我的皇帝是不是又在泡MM,玩一夜情哦。
--如果和你在一起非要稱為噩夢,那我寧愿永世不醒,如果那么矜持清純的你也非要稱
自己膽大妄為和放蕩,那我只好羞愧得去下地獄,如果漂亮得像天國的公主的你非要稱自己
丑陋,那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美的存在。
--妃子,從前我不敢奢望奇跡會發(fā)生在我身上,但遇到你,真的是我生命中的奇跡!只
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就如你所說,我無法忍受我們分開的日子,寂寞如此煎熬著我的神經(jīng)我的心臟我
的血液。我想我快要瘋掉了。
--我也是……TG,你知道嗎,我只有在思念你的時候才會覺得幸福甜蜜……
--我親愛的皇帝,我是你親愛的妃子。請你相信,妃子對待皇帝,除了用心去愛,更要
唯命是從。皇帝的命令是我的方向。所以,只要你想,我會隨時來到你身邊。139XXXXXXXX
。有事打我電話吧。
--妃子,田歌打上一個吻形的圖片,發(fā)了過去。
--妃子?
--妃子?妃子你在嗎?
妃子走了。和每次一樣,悄無聲息。神秘的妃子,總是這樣。田歌很清楚妃子的欲擒故
縱,因為他也曾欲擒故縱地挑逗別人,但他情愿這樣。
躺在床上,身心疲憊卻又甜蜜地憂傷著的田歌很快入睡。
這一夜,田歌春夢連連。
(六)
田歌和小紗和好了!這些日子校園里人盡皆知的才子佳人破鏡重圓,出入成雙,早就被
大家看在眼里。寢室里的姐妹們爭相轉(zhuǎn)告,對他倆的愛情開始了新一輪的品頭論足。
妮子不知道是該恭喜小紗,還是替小紗感到悲哀。有好幾次,她想問小紗究竟是怎么回
事,都忍住沒問。她想,可能愛情這個東西本身就是這么奇怪的吧。盲目而忘情,無私而寬
容。她自己對金子不是也一樣嗎?不管田歌到底是怎樣的人,值不值得小紗去愛,但至少小
紗現(xiàn)在是幸福而滿足的。可自己呢?金子是不可能愛自己的。對金子的愛,就像是跳進無底
的深淵,無邊的苦海,那么無助,那么絕望。
妮子想到這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呀,妮子,怎么了,長呼短嘆的。"
"小紗姐,你覺得,金子真的一點點都不喜歡我嗎?"
"妮子,說真的,我想不明白,金子到底有什么好。"
妮子想說,那田歌又有什么好,關(guān)于他和很多人的風言風語從一進學校開始就從沒斷
過。一會說他和音樂系的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一會又傳來他追副校長的女兒的消息,一會又
被人看見和網(wǎng)友從賓館里出來,整個一個花花公子!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人家田歌是學生會文學
部部長,能說會道,八面玲瓏,還經(jīng)常發(fā)表作品的大才子,金子的確沒有田歌那么名聲在外
的,而且和自己在一起時總那么呆頭呆腦,木訥無言。但這些不能說明他不好呀。可是,真
的,自己究竟愛金子什么呢?妮子也覺得有點糊涂。
"金子……金子老實嘛。"
"呵呵。"小紗理解地笑笑。"妮子,你還小呢,很多東西你還暫時體會不了呦。"
小紗什么時候也這么滄桑世故了,妮子其實頂不喜歡別人說她小了。何況,自己喜歡金
子,就是因為幼稚,因為小嗎?
"切,你不就比人家大兩歲嘛。就這樣說人家。"妮子撅著嘴,"你老,你成熟。行了
吧。你這么老練成熟,連金子喜歡你都看不出來?"
"好啦好啦,妮子,姐姐和你開玩笑的嘛。真生氣呀?還開姐姐的玩笑,金子喜歡我干
什么呀!姐姐也是為你好的。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小紗停頓了一下,"想了想繼續(xù)說,姐
姐勸你,還是不要再喜歡金子了。都已經(jīng)快一年了,還打算追多久呀?"
是啊,快一年了。妮子想起第一次見金子,是她們剛?cè)雽W的時候,老生迎接新生。
金子剃了板寸,穿著藍色的T恤,看上去挺精神的。金子幫她們又是抱行李又是抱包裹,跑
上跑下累得滿頭大汗的,卻一直一句話也不說。不像很多男生都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新入學的
女生閑聊。忙完了,也沒等妮子她們說謝謝,轉(zhuǎn)頭就走掉了。妮子想這個人好怪啊,就打聽
他的名字。金子?哈,好有趣的名字!不久開老鄉(xiāng)會,居然碰到了他。原來他們竟然是老鄉(xiāng)
!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呀!慢慢地,和金子的接觸就多了。剛開始是無意的,圖書館里
,飯?zhí)?
里,大教室里,偶然碰到,互相打打招呼。原來金子雖然不是地質(zhì)系的,但也很愛好地質(zhì)科
研呢!妮子發(fā)覺金子這人好像總是不很開心,滿腹心事的樣子。金子是真的活得好累還是他
喜歡故意裝酷?妮子越來越好奇了。后來妮子就注意起金子來。學校的足球聯(lián)賽中,妮子又
見到了金子。他居然是法律系的主力前鋒。哇,好棒。還是年度的最佳射手呢。妮子覺得足
球好像是金子的唯一愛好,足球場上的金子和平時的金子簡直就判若兩人。在場上,金子永
遠充滿激情和活力,充滿想像力和創(chuàng)造力。金子跑動,金子跳起,金子射門,金子的每一個
動作甚至每根頭發(fā)每滴汗水都那么有力量有男人的味道!有一次,看到金子被一個惡意犯規(guī)
動作鏟倒了,觀眾席上的妮子一下跳了起來,旁若無人怒氣沖沖地喊,我靠,你怎么回事呀
,裁判紅牌!紅牌罰下!妮子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發(fā)現(xiàn)觀眾們都不看球了,都看她呢。她
這才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那一刻,妮子肯定地告訴自己,妮子,你愛上他了。后來寢室的
姐妹們說,呀,原來這么老實的小妮子也會說臟話呀。妮子狡辯說,什么叫臟話,我靠是語
氣詞,和哇呀呀,天哪,啊啊啊什么的是一個意思。是你們思想太復雜了。再說,我不是急
的嘛!妮子拒絕了所有追求她的人,給金子寫信,上網(wǎng)和金子聊天,關(guān)心關(guān)于金子的一切,
費勁心思地逗金子開心,給金子買禮物,給金子洗球衣……可金子一直就像個木頭一樣。這
么久了,毫不領(lǐng)情。姐妹們也經(jīng)常勸自己,可是,可是怎么就是放不下他舍不得他呢?
"妮子,妮子?怎么不說話了?想什么呢?"
妮子忽然覺得委屈得不行,她喊了聲小紗姐,一頭扎進小紗懷里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小紗搞楞了。小紗想,是不是妮子其實知道了金子和妃子的事?唉,她知道了
也好,早晚要知道的。小紗理解妮子的傷心,前一段自己誤會田歌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
嘛。小紗像小時候拍布娃娃睡覺一樣拍著妮子,說:"哭吧哭吧哭吧,流完你這個世紀的最
后一滴淚,下個世紀咱就不哭了。"
這么一說妮子哭得更厲害了。她的大眼睛好像積累了黃河長江的全部蓄水,一陣飛流急
下,再參雜點鼻涕,一股腦傾瀉到小紗身上了。
"妮子,好妹妹,咱們得勇敢點。你忘記了我們在聯(lián)歡會上唱的《姐姐妹妹站起來》嗎
?我們女孩子也要堅強起來!喜歡你的好男孩那么多,哪個也不比金子差哦。"小紗想說,
壞男人就是那個德行,都那么花心。想把男人的缺點和男人的壞,尤其金子犯的這個錯誤的
嚴重性告訴妮子。金子犯的錯誤是絕對不可原諒的,那是一個男人的本質(zhì)問題。但轉(zhuǎn)念一想
,如果那樣就把田歌也給拐帶進去了,而且聽起來像是說風涼話似的,還是算了吧。小紗想
給妮子唱首歌,分散分散妮子的注意力,一著急也不知道唱什么好了。猶豫了半天,最后說
:"大不了咱不要他了。他回頭再來找咱們還不干呢,他以為他是誰呀。"
"不!"妮子立刻不哭了,她堅定地喊著,"不不不不不!"
妮子擦了把眼淚,信誓旦旦地說:"只要我妮子活著,我就要愛金子!"
妮子忽然爆發(fā)的豪情壯志嚇了小紗一跳。
(七)
田歌終于打通了妃子的手機。沒等田歌說話,妃子就說:"皇上吧?"田歌驚訝地說,"
不是吧,你怎么知道?呵呵,我是田歌。"
"你不懂什么叫心有靈犀嗎?"
"妃子,你在哪呢?"
"嘻嘻,不告訴你!"
"好妃子,我想你了,有事要和你說呢,別再折磨我啦。我給你的留言你看到了吧?"
"你這只小讒貓,前幾天剛吃過了腥,現(xiàn)在又想啦?"
"呵呵,不是不是。妃子,我有正經(jīng)事和你說呢。"
"好吧。轉(zhuǎn)身,向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三百米,那里有個IC卡電話亭。到那里再給我
打電話。BYE。"
"什么?喂,妃子!妃子!"那邊的電話掛得很干脆。聽筒里的斷線聲音響了五下之后,
田歌拔腿飛奔。一邊跑他一邊覺得自己年少了不少,妃子真是個浪漫的女人!
電話亭就在眼前了,田歌一邊扶眼鏡一邊做最后的沖刺……
"妃---子,妃子,我到,我到了。你,你在哪呢?"田歌邊問邊張望。
"對面有個夏威夷賓館,看到了嗎?再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到五樓,五零一。不許坐電
梯哦!BYE。"
跪都跪下了,還差多做作個揖嘛。田歌毫不猶豫,咬緊牙關(guān),立刻執(zhí)行命令。
門童還沒來得及問好,就看田歌一陣風似地跑了過去。保安連忙說,先生等一下。但田
歌已經(jīng)沒影了。
這是個四星級的賓館,裝修得富麗堂皇。田歌卻無心欣賞,一--二--……到四樓的時候
,他終于跑不動了。他扶著樓梯,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兩條腿像灌了鉛,累得頭都要抬不起
來了。這時他聽到一陣熟悉的笑聲,聽到這聲音,田歌就像快漏光氣的氣球又被充了氣。
妃子在上面喊:"欲窮千里目!"
"更--上--一--層--樓!"最后一級臺階田歌是邊回應(yīng)著妃子邊一大步蹦上來的。
田歌直接蹦到了笑彎了腰迎接他的妃子懷里。
妃子今天穿著黑色的吊帶裙,粉紅色的乳罩在領(lǐng)口處若隱若現(xiàn)。身上散發(fā)著濃郁的香水
味道,讓田歌迷醉了。"妃子,你這個,你這個妖怪。"田歌牛一樣喘息著。
用唇堵住了田歌的嘴。
黃沙淘盡始見金。田歌不嫌淘得太過辛苦。
久旱之后的甘霖才更加淋漓暢快。
田歌被妃子伺候得真覺得自己成皇上了。他索性閉上眼享受著如同夢境的一切,又猛得
睜開眼,一把將妃子按倒在床上……
田歌這次約妃子出來,本是無暇與她親熱的。可能自己畢竟還是學生吧,大學生,祖國
的明天和希望,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shè)的棟梁之材中流砥柱,光天化日做這樣偷偷摸摸見不得
人的事情,田歌還是覺得有點對不住自己頭上這些圣潔的光環(huán)。人有時就是這么虛偽的吧,
牌坊和婊子的關(guān)系多么奇妙。
妃子沖了澡,又攀上了田歌的脖子。田歌迫不及待地穿衣服:"我得走了,下午還要考
試呢。今天找你是想和你說點事情。"
"說吧,"妃子趴在田歌身上,給他穿襪子。"什么事?"
田歌感覺妃子就像一條靈活的蛇,身子光滑柔軟,在自己的身上游來游去。彎腰時看到
妃子的小腹的地方有個紋身,細細長長的,好像是蛇,又好像是另一個妃子。怎么上一次沒
注意到呢。田歌說:"這是什么?"
"好看么?哎呀,你說吧。找我什么事?"
"我們馬上要放暑假了。"
"放暑假又怎么了?"
"放假了我要回家了啊。"
"必須要回去嗎?"妃子幫田歌穿衣服。
"嗯……是的。"
"你不是說每年都沒有回去嘛,你可以隨便編個借口啊,學校有活動,在外邊打工啊什
么的。"
"今年家里多承包了十畝地。家里很多農(nóng)活的,我父親……他身體又不好。"
"回去刨大地?"
"刨大地?對,刨大地。你不知道吧,我是農(nóng)民的兒子。"
"我是農(nóng)民的兒子"。田歌自己也納悶,怎么忽然冒出這句話。這句話好像距離自己有幾
光年那么遠了。從小到大,一直是這句話在激勵他成長,鼓舞他拼搏上進。像是一個深入骨
髓和血液的重重的烙印和傷疤,不時讓他有痛覺,讓他有記憶,讓他保持清醒。可是,可是
這句話什么時候從自己身邊溜走的呢?是來到這個家鄉(xiāng)人眼中的大城市,走進高樓大廈間的
嘈雜和滿大街燈紅酒綠的時候么?是第一次光顧大商場連電梯都不會用只好一層一層地爬樓
梯的時候么?是來到這所給凡人以飛往天國的翅膀的大學里,走進來自全國各地的穿著名牌
衣服同學中間的時候么?是第一次在幾千人一起就餐的食堂里打著最便宜的飯菜被同學們鄙
夷嘲諷的時候么?是他純潔地愛戀著的女友家長假裝客氣地招待過晚飯,連再見都不說就重
重關(guān)門,大聲對他們的女兒說怎么看上這么一個土包子的時候么?是發(fā)現(xiàn)了比鄉(xiāng)里的村姑更
有魅力的千嬌百媚的美女向他暗送秋波,并且主動和他上床讓他從孩子變成男人還笑道"哎
呀,你還真是個小處男啊"的時候么?……
"田歌?--皇上?"
哈哈,如今農(nóng)民的兒子也做皇上了。真他媽的,真他媽的!
"你說什么呢?你怎么了?"
"沒有。沒什么。"田歌看著妃子的紋身,看清楚了,那的確是條蛇,還吐著蛇信,面目
猙獰,陰森恐怖。這讓田歌不由得有點緊張,他抬頭看了看妃子的臉。
"農(nóng)民的兒子怎么了?田歌,農(nóng)民的兒子有什么不好?我也是農(nóng)民的女兒呀。你已經(jīng)很
幸運,你是當代的大學生,天之嬌子……而我,什么也不是。沒有學歷,沒有知識,沒有素
質(zhì),到哪里都會被人看不起。皇上,你不會嫌棄妃子出身低微吧。"
"怎么會呢!"田歌連忙辯解,"你那么聰明,文字和人都那么美,誰敢看不起你!你也
是農(nóng)村出來的嗎?為什么不上大學呢?"
"大學……你以為我不想上么?"提到大學,妃子眼里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就黯淡了。
大學是每一個學生的夢想,是農(nóng)家孩子走出農(nóng)村的唯一正路啊。妃子曾多么向往大學生
活,向往浪漫充實的青春歲月……"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你的付出不代表一定可以得到;
這個世界又是挺公平的,弱肉強食,勝者為王。這是個動物世界。想要不被別人踩在腳下,
只有把別人踩在腳下。"說到后邊幾句,妃子咬牙切齒起來。"上了大學又怎樣?上了大學就
意味著人生可以一路坦途幸福美滿嗎?上了大學就一定會成為棟梁之材嗎?上了大學就一定
會出人頭地嗎?大學里,像你這樣的敗類不是也不少么?大學,狗屁!"
田歌看著妃子,她的語氣和神情都很怪異。這個妃子從前一定是受過什么刺激,不然怎
么一提起大學就讓她如此激動?不過她的觀點到是和自己很相似。"弱肉強食,強者為王。"
是的,現(xiàn)在的社會就是這么現(xiàn)實。所以,田歌要不惜一切代價,不放過一切可以向上爬的機
會,甚至利用別人,踩著別人的肩膀。在這個城市里呆了三年,終于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
人,竟然是個只在網(wǎng)絡(luò)中聊過幾句的女人!也許,這個女人將來會給自己不小的幫助呢!哦
,不,也許她只是想利用我。可是,我有什么值得被她利用的呢?田歌覺得妃子既熟悉又陌
生,在她身邊,既有溫暖的感覺,又不禁莫名的擔心。
"大學有時也是個小社會。"妃子意猶未盡,繼續(xù)表達著她偏激的觀點,"人與人之間互
相利用,互相欺騙,出賣自己,也出賣別人。大學生也早已不那么單純……"
"不!不!哪有你說的這么不堪。大學生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至于這樣,不至
于。"田歌忍不住辯駁。
"受過高等教育?"妃子鼻子里發(fā)出不屑哼聲。"你若不是給老師送禮,會當上學生會的
文學部部長?你若不是抄襲,一向很差勁的英語會過四級?你若不是出賣自己的感情,會有
留校的可能?"
"行了!你有點過分了吧!瞎說什么!"田歌惱羞成怒,他媽的這個妃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究竟是干什么的?
"喲。皇上,開兩句玩笑,還真生氣啦。"妃子滿臉堆笑。
"別鬧了,別鬧!"田歌再也沒有說笑的心情,他急躁起來,"和你說正經(jīng)事呢!"
看到妃子臉色也有點陰沉了下來,連忙緩和了語氣,低聲說:"妃子,也就是說,暑假
我可能無法和你聯(lián)系了。"
田歌本來是來試探試探妃子的態(tài)度,如果妃子竭盡全力地挽留他,他或許,可以留下
的。但忽然之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不行,不能留下來。一暑假都呆在妃子身邊,好像是
件挺可怕的事。那條蛇是不是在暗示著妃子的危險?她好像無所不知,無處不在,很可能在
不及防備的時候,在自己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田歌想起小時候有一次在家后山玩耍,走在
雜草叢生的山路上時,一條不知道名字的蛇忽然一下子跳出來,昂起頭足有半人高,在自己
腿上咬了一口,當時就血流如注,嚇得他大哭失聲,尿水都出來了。雖然那條蛇并沒有毒,
田歌也沒留下什么后遺癥,但對蛇的恐懼卻從童年一直延續(xù)至今。
"喂。皇上,發(fā)什么呆呢?那我怎么辦?你不能晚幾天走或者早幾天回來嗎?"
"我……我試試吧。啊,不行的。我太久,太久沒回到父母身邊了。"
"呵呵,是陪父母還是陪你的皇后?"
"皇后?什么皇后,你說什么呢啊。"
"田歌,你不要急。我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只是你無數(shù)妃子中還算新鮮的一個。而皇
后,只有一個。妃子從沒奢望過成為你的唯一,只是,你肯想著我,念著我就好。"
"妃子,你……"
"無論身材相貌年齡還是家庭地位社會背景,我都無法和小紗相比的,不是嗎?小紗才
是你的皇后,可以輔佐你成就大事的賢內(nèi)助。"
"小紗?!你怎么知道?不不不,你和小紗,不能,無法,不需要比較。"田歌語無倫
次。
"別問了。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像的多。你只要別讓我知道你對我撒謊就好,我可是會生
氣的喲。我最恨別人騙我了!除非,我不知道。不然……我的報復心可是很強的!"妃子似
笑非笑,意味深長地說
"妃子,妃子你是我永遠的妃子嘛。"
田歌像當頭挨了一棒,半天才故做輕松地笑笑,勉強擠出一句話。"我……你真好。"
"可別和小紗纏綿一假期,回來就把你的永遠的妃子給忘掉啊。"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是和她在一起的,我真的是回家去的呀!"
"好了,你走吧,妃子也會一直想你的!我會給你在QQ和網(wǎng)站里留言的!"妃子溫柔地吻
了吻田歌。
田歌一邊下樓一邊滿腹疑問。走出夏威夷,正午的陽光刺得田歌睜不看眼。田歌只覺得
身心疲憊,長長地出了口氣。
"田歌你他媽的敢騙我!"
妃子把房間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她瘋了一樣撕扯著衣服,瘋了一樣撓自己的手和臉。
"小紗,哼哼,等著瞧吧。"妃子恨恨地自言自語。
她終于沉靜下來。她慢慢地走到鏡子面前,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齒地說:"李艷妃
,你這個賤貨!"
農(nóng)民的兒子,農(nóng)民的女兒,哈哈,哈哈哈哈。
她開始大笑,淚水在笑聲中滑過兩腮。
作者:
李迪
時間:
2006-4-2 12:13
回到目錄
天堂有罪:從畢業(yè)開始流淚 第三章:探險計劃
為什么我們這次旅游又叫做探險呢?因為呀,這個兔山山背有一個大山洞,叫'神仙迷'。
為什么叫'神仙迷'呢?因為呀,這洞里面蜿蜒延伸不知道多遠,連神仙進去都要迷路,好神
秘的哦!當年我爸爸考察興山山脈時路過這里,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洞穴,沒來得及深入研究
呢。我們這次就去揭開它的神秘面紗!
(一)
還有幾天就放暑假了。妮子整天拉著金子跑旅行社,今天說,呀!九寨溝黃龍雙飛五日
游才三千五呀,金子你知道不知道,九寨溝那可是被稱為"童話世界"的,美極了!明天說,
桂林山水甲天下,小學語文課本有篇文章第一話可就是這么說的,金子咱們?nèi)ス鹆职桑纯?br /> 漓江,"漓江的水真清呀……"妮子晃著腦袋,背起雙手,邊說邊學著小學生的樣子背誦起來
……金子說,你這丫頭,別只顧著胡思亂想的,馬上就考試了,要抓緊學習啊!妮子總是說
,放心吧,妮子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孩子,考試沒問題的!總之妮子一門心思地對這個
暑假和金子的結(jié)伴之旅充滿了信心和各種浪漫的幻想,為了這些忙得不亦樂乎,看起來她的
熱情真燃燒不盡的。金子看著妮子自得其樂的傻乎乎的樣子,哭笑不得。
金子說:"妮子,我還沒答應(yīng)你暑假要和你一起出去呢。"
妮子說:"給我個理由,拒絕我。我就不纏著你了。"
給個理由拒絕她?金子認真地想了半天,想不出。暑假,回不回家到也沒什么的,考研
反正也沒心思。可是,回家沒準還會碰到安琪兒呢,畢竟他們在一個城市。世界這么小,說
不定哪天,在酒吧,或者公共汽車站,或者……總之什么地方吧,他會再見到他的安琪兒。
況且,他和妮子一起出去,算怎么回事呢?她愛他,可他不愛她啊。妮子又不是不知道。金
子又迷惑了。
"算了,金子,你不用給我理由了。不想去就算了,我不勉強你了。我不喜歡看到你一
臉愁苦,你看,一說這些你又這副苦瓜臉了,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錢似的。我只是想和你出
去轉(zhuǎn)轉(zhuǎn),讓你散散心,結(jié)果現(xiàn)在把你弄得比平時更不開心。"
"你不去,放假我就回家去,媽媽都想死她的寶貝妮子了!咯咯。你也回去吧,可以去
見見你的安琪兒呢。是不是?"妮子又笑了起來。"想她了吧?多久沒見到過她了?"
"安琪兒……"金子站在那,傻傻地望著天空發(fā)呆。
妮子走遠了,兩根小辮子拖出兩條晃來晃去的影子,那么落寞。
金子忽然追上來,在背后碰了碰妮子的小辮子,說:"妮子小姐,金子,金子沒能想出
拒絕你的理由。"
妮子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金子。
"你說什么?"
"我說,我沒有拒絕你的理由呀!"
"金子,你彎下腰來。"
"嗯?"
"你彎下腰來呀!"
沒來得及防備的金子剛俯下身來,就被妮子在臉上咬了一口。
妮子邊跑邊回頭說:"金子,我愛你!"
妮子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校園里久久地回蕩著。
(二)
小紗也在做田歌的工作,要和他一起出去玩。田歌卻一反常態(tài)地不同意,非要留校做義
工,暑假學生會有一個宣傳防治愛滋病相關(guān)知識的活動。他說還有一年就畢業(yè)了,總得給母
校留下點什么。小紗想田歌肯定是在考慮畢業(yè)之后留校的事。田歌嘆了口氣,說:"嗯,是
的,有這方面的想法。你是知道的,我家里沒錢也沒勢。而我,是絕對不想回到我家鄉(xiāng)那個
窮鄉(xiāng)僻壤的。知道為什么嗎?"
"為你的遠大理想和抱負?"
"你就是我最遠大的理想和抱負。"
"去。毛主席他老人家不還教導我們說,要走農(nóng)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quán)的道路嗎?"
小紗心口不一地揶揄道。
"你舍得讓我回去嗎?你舍得我那我就回去好了。做一名合格的律師,一個合格的普法
工作者,為廣大農(nóng)村的農(nóng)民朋友不再法盲,不再受貪官污吏的欺負,脫離水深火熱的痛苦生
活,為了……田歌為了半天沒為出來,咳嗽了一下,為人民服務(wù),做革命的螺絲釘!"
"好了好了好了。我才不相信你有這么崇高呢。到時候沒有我這么善解人意的人陪你吵
架,你不得郁悶死呀。還什么律師什么普法工作者的,做一輩子和尚好了!"
"那也行,你陪我回農(nóng)村,咱們夫妻雙雙把家還,以后再抽空一起制造出個小田歌,壯
大無產(chǎn)階級的力量,爭取日后……"
小紗立刻羞紅了臉,當胸打了田歌一拳:"呸呸呸,誰和你制造小田歌,你這個大色狼!"
田歌就傻笑,眼神里充滿了向往。
"誒,說正經(jīng)的。我相信憑你的實力一定可以留校的!你再加把勁如果實在不行……到
時候我再幫你想想辦法吧。"
"你幫我想辦法?張校長是你什么親戚?"
"沒什么親戚呀。我可以找他說說嘛。"
"天啊,請上帝饒恕我吧。你找他說說?你以為你是觀世音菩薩呀,張校長聽你的?"
"嘿嘿,他不聽我的,但--他聽我爸爸的呀。"
"你爸爸?怎么又把咱老爸拽出來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我爸爸前幾天還到咱們學校講話呢。"
"什么?羅萬里是你爸爸?"田歌大驚小怪地嚷著,心里卻想,這傻妞,八十萬年前還沒
認識你我就認識你爸爸了,要不我費那么大勁追你干什么,靠。
"你小點聲啊!喊什么嘛。"
"真的?天啊,請上帝再饒我一次吧。"
小紗看著雙手合十故做虔誠的田歌笑得不行。
"怪不得你身上老有嬌小姐脾氣,怪不得呀。"
"別瞎說,才沒有呢。他和媽媽都不嬌慣我,他們希望我自立,不然他們能這么近的距
離讓我住校嗎?你覺得我嬌了?人家哪里嬌了?"
"嬌!相當嬌!不過,是嬌媚的嬌。哈。"
"你也別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啊。我和爸爸關(guān)系……最近一直很僵。"
"怎么了?"
"唉。以后有機會再和你說吧。對了,我家里人還全都沒見過你呢。我們也戀愛快一年
了,我已經(jīng)和老媽坦白啦。不如……這次暑假,你來我家,讓他們見見你吧。"
"這……"田歌覺得有點突然。他是真的沒想過要見小紗的父母的。她的父母會不會看不
起他這個農(nóng)民的兒子?
"不如這樣,你先來我家見我父母。你放心,我父母不那么高不可攀看不起人的!他們
目光長遠著呢。你呀,拿出和我的能說會道本事的十分之一,就足夠讓他們也喜歡你了!"
"總之你不用擔心就是了。然后我再陪你回家看你父母。你不是和我念叨家里夏天的農(nóng)
活很忙嘛,我和你一起幫他們的忙!讓你看看,人家到底嬌不嬌!然后,還可以游山玩水…
…"
"游山玩水?我們那都是荒山野嶺的,哪有什么可玩的?"
"那才好玩嘛,我還沒去過真正的農(nóng)村呢,只在電視上看到過。農(nóng)村應(yīng)該很美吧,到處
都是綠色的莊稼,綠色的樹,綠色的草……到時候你做導游,我們就把你家那的荒山野嶺轉(zhuǎn)
個遍!怎么樣,這理想夠遠大吧?"
"哈哈,夠夠夠!只不過,連我在那土生土長的野小子這么多年都還沒能轉(zhuǎn)個遍呢,你
的理想恐怕和現(xiàn)實差距太大了。"
"那么大?農(nóng)村有那么大嗎?哇,好向往。真恨不得明天就放假呀!嘻嘻,我回去和妮
子說說,讓她和金子也一起去,他倆正好也在研究暑假去哪里呢。妮子呀,肯定愿意去!"
小紗的眸子閃爍著明亮的光。
(三)
熄燈這么久了,妮子還是全無睡意。她用力地閉緊雙眼,可腦海里卻全是和金子手牽手
走在一望無際綠油油的田野上的畫面。她簡直不知如何表達心頭的興奮,居然連《走進新時
代》這樣從沒唱過的歌曲都情不自禁地哼出來了。
"這個小妮子!"小紗愛憐地笑笑。"別唱啦,老七,大家都睡著了!"
"小紗姐,你也沒睡呀。"
"我……本來都快睡著了,被你的一曲高歌給唱醒了。"
"哼,別騙人了。是不是擔心明天你老爸見了你的田歌會不滿意呀?"
"才不是呢。我爸爸為什么對田歌不滿意?怎么會呢。他可從來都是很愛才的呢,他心
態(tài)一點都不老,喜歡和年輕人打交道。"
沒和爸爸打招呼,就把田歌領(lǐng)回了家,他會不會很生氣?何況,還有上個月那件事……
不會的不會的,第一次領(lǐng)男朋友回家,怎么也會給女兒點面子吧。爸爸犯那么大的錯誤,女
兒都可以原諒他,女兒鹵莽了一些,也應(yīng)該是可以理解的呀。呵呵,實在不行還有老媽呢,
她可是從來都護著我的!這樣想著,小紗皺著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那就是要去見未來的公婆,緊張得睡不著了,咯咯。"
"什么未來的公婆啊,我看你才是想能和金子在一起過暑假,興奮的呢……"小紗一邊不
好意思地反駁妮子,一邊甜蜜地想,是啊,田歌家到底什么樣子呢?他的父母什么樣子呢?
田歌很少和小紗提起他的家鄉(xiāng)和他的家人,他很不愿意提起。小紗只知道,他的家很貧窮,
貧窮到什么樣就不知道了。交往的這一年的時間里,一起出去吃飯看電影逛街,田歌很少買
單,送給小紗最貴重的禮物,就是去年小紗過生日的時候買給她的那個翡翠頭花。在田歌的
骨子里,因為家境貧寒,一直有種隱藏得很深的自卑。這些小紗早就感覺到了。那一切本就
不是田歌的錯啊。人可以選擇很多東西,惟獨不能選擇自己的家庭出身和父母。外人看來,
田歌清高自負,不可一世的樣子,其實內(nèi)心里很脆弱,但小紗不在乎。這有什么呢?只要他
人好,對自己好就足夠了。他上進,他有文才,他會寫那么真誠的文字……也正因為這樣,
才會招致那么多的嫉妒。就連寢室里的很多姐妹還背地里說他花心濫情什么的,或許,她們
也是為自己好吧--但小紗相信田歌。一番思考過后,小紗堅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
不管田歌家里怎樣,都絕對不會嫌棄他的!
"小紗姐?小紗姐?你睡著了?唉!"妮子無聊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什么時候
,我和金子能像你和田歌那樣呢,金子,金子這個大木頭!"說到最后一句,明明是罵金子
,卻忍不住嘿嘿地樂了起來。
"你呀,口是心非的。對了,想好準備些什么東西,車票已經(jīng)買好了,你和金子想想還
有沒有其他東西需要準備的,都準備好。別的就先別想了,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一科考試
呢。"
"嗯,好吧。"妮子答應(yīng)著,用被子蓋住了頭。可沒過多一會,又忽然掀起被子,"哎呀"
一聲,"我還沒給媽媽打個電話告訴她呢。不行不行,明天記得提醒我呀,小紗姐。"
"好好好,知道啦。看你,總是丟三落四的!"小紗想,"我也應(yīng)該給媽媽提前打個電話
,讓她準備一下吧。呵呵。"
"對了,明天咱們什么時候走?"
"上午考完試,我和田歌去我家一趟,傍晚走。行了,有什么話明天再說吧,睡覺吧。"
"嗯……不行,小紗姐,我睡不著,我越來越精神了,我們再聊會天吧。我知道,你也
肯定睡不著的。嘻嘻。"妮子邊說邊輕手輕腳地下了地,鉆到了小紗床上。
"你這個調(diào)皮的臭丫頭,這么熱,非要來擠我。小紗嗔怪道,咱們都一夜不睡,看明天
考試怎么辦!"
"對了,小紗姐,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可別怪我哦。"
"你說吧。"
妮子把身子翻過來,嘴靠到小紗耳邊,小聲地問:"你和田歌……什么時候第一次那個
的?"
"那個?哪個?才沒有!才沒有!你亂想什么啊?"
"就是……那個,KISS嘛。"
"哦!我還以為……嗯,是認識他三個多月的時候吧。"
"那天我咬了金子一口,咬在臉上了,我可用力了!咯咯,是不是也算哪?"
"不算不算。趁這次暑假,你就真的KISS他一下好了。呵。"
"小紗姐,你真壞!我一定向你公婆說你壞話去!"
兩個女孩子哈哈地笑了起來。
--"喂,小紗?田歌明天要和你回娘家了?"
--"喂,妮子,這暑假要和你的白馬"金子"一起浪漫去了?"
--"你們兩個家伙,怪不得喊你們一起去旅游都不去,我們聽了半天,原來都和自己心
愛的人跑掉啦。重色輕友哦。"室友七嘴八舌。
"好呀,原來你們都沒睡著,在這偷聽我倆的小秘密呀?"妮子和小紗都羞得滿臉通紅。
--"算了吧,瞧你倆那股子高興勁,說話還那么大聲,好像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們的
秘密才好呢。哈哈。"
寢室里一片溫暖的笑聲。
(四)
田歌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去她家?她去我家?
他想到自己寒酸的家。是的,寒酸。只有這個詞語最貼切。他感覺自己像馬上要見公婆
的丑媳婦,可是丑并不是他的錯,是不是?
--羅萬里,小紗的爸爸羅萬里。未來的老丈人羅萬里。剛剛榮升樂海市副市長不久春風
得意前程無限的羅萬里。頻頻出現(xiàn)在電視鏡頭里的羅萬里。神色威嚴,形像高大,卻又不失
親切的羅萬里。關(guān)心人民疾苦,注重城市建設(shè),狠抓文化教育的羅萬里……
--羅萬里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呢?
田歌下了鋪子去拿煙。
"歌兒,"金子小聲問,"想什么呢?"
田歌沒答話,扔給金子一根煙。
"歌兒,想小紗她爸爸的事呢吧。其實你早該對這事有準備啊,你遲早得見他的。"
"她爸爸不是普通人呀!"
"那有什么,又不是才知道她爸爸是副市長。副市長也是個人,又不是玉皇大帝,你怕
什么!"
"還是你了解我啊,金子。你說,她爸爸會問我什么?"
"把三個代表背熟,再翻翻時政摘要。研究一下中美關(guān)系,再談?wù)勅毡緦θA政策。"
金子說完,自己也覺得有趣,不禁嘿嘿地笑了。
"行了,金子,別逗了,我和你說正經(jīng)的呢。"
"真的?正經(jīng)的?其實我覺得你完全沒必要擔心什么,以你的口才,和他爸爸直接對話
,也不會處于下風的,是不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吧。可能有些觀點和想法會幼稚,但總比
故意裝做成熟和世故好。"
金子一口氣說完,想了想,又說:"我覺得他爸爸應(yīng)該會挺喜歡你的。真的。"
這些話給了田歌不少信心。是啊,我干嗎要擔心呢?為什么這么底氣不足呢?可是,他總
是會問起我的家庭的吧……這些田歌沒對金子說。金子不會體會到他深藏不露的這些自卑心
理的。
"對了,田歌,有句話我一直想說。"金子嚴肅起來。
"在去之前你要想好了,和小紗之間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當然是來真的了!不過,還沒拿下她呢。"燃著的煙蒂映著田歌信心十
足的臉,這次要是有機會……嘿嘿。
"你能不能別開玩笑?別老想那些用不著的?我問你你和妃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解釋
?"
"解釋什么呀,都和小紗解釋完了。只是在文學上比較聊得來罷了,有什么呀!小紗可
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哦,聊得來。就聊得來這么簡單?"
"靠,當然了!要不還怎么著?"
"聊來聊去聊到床上去了?"
"你說什么?"
"我今天重裝了我那個筆記本的操作系統(tǒng)。備份論壇文件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妃子那
篇帖子。怪不得她加了密……歌兒,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對小紗說的,但我不希望你再做
對不起她的事。小紗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金子你,你,你太不尊重人了!你怎么可以偷看……"田歌坐了起來,好像那電腦一直
是他的,這會忽然變成金子里的了,受了挺大的委屈一樣,聲音有些高。
"歌兒,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欺騙我,更不希望你欺騙小紗,要學會尊重別
人,得先學會尊重自己。"
"用不著你教育我!裝什么純真!"田歌惱羞成怒。
"這樣下去你會慢慢失去小紗的。妃子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好女人,你應(yīng)該警惕她。咱們
是學生,你連她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就……太草率了吧。我們都已經(jīng)是快要走向社會的人
了,應(yīng)該有自制力,不要太放縱自己了。"
田歌干嘎巴了幾下嘴,還想辯解些什么。
"行了,睡吧,咱們別打擾別人休息了,明天還有最后一科考試呢。"金子翻了個身,"
過去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五)
田歌大包大攬心甘情愿地扛起了所有的包裹。其實他和小紗的東西不是很多,只是幾本
書,幾件衣服。田歌說:"你這個副市長爸爸大人也不說派輛車來接一下。"
"派車?你以為我爸爸是那種以權(quán)謀私的腐化官員啊?他可廉潔著呢,別把共產(chǎn)黨干部
都想得那么不堪!"想到爸爸,小紗皺了下眉頭,堅定地反駁田歌。
"哦,我只是隨口說說,當什么真啊。我是怕他家的小公主又熱又累的嘛!"田歌嘴上說
著,心里卻想,哼,廉潔?誰知道呢!
路過商場時小紗非要給她媽媽買一個正在促銷的人體保健按摩器。田歌一邊問小紗,怎
么不給她爸爸買點什么呢,一邊想,我應(yīng)該買點什么吧--還是算了,摸摸干癟的口袋,這點
錢回去還得用一暑假呢。
小紗說:"不用!什么也不用給他買!"田歌哦了一聲。
今天天又熱得出奇,太陽像個燃燒在頭頂?shù)拇蠡鹎颍锔栌X得自己都快被烤著了。這個
看起來輕巧得很的按摩器其實很沉,他恨恨地想,什么獲得國家專利,一堆破銅爛鐵罷
了。花好幾百塊錢買這么個破玩意!
"就這?幾樓?"
"五樓。"
"啊?"田歌仰起脖子,像征性地看看五樓的高度。田歌終于明白望而生畏是什么意思。
上一次和妃子也是在五樓,沒來得及覺得累呢,就跑上去了。田歌想到妃子,就走了一下
神。
"喂,走啊,想什么呢。來,我?guī)湍隳命c東西吧。"
"不用不用,看你新?lián)Q的裙子,別弄臟了。我是在想啊,你爸爸看來真是個廉潔奉公的
干部呢。一個副市長住條件這么差的小區(qū)里啊?轎車都進不來!還這么高的樓層!"
上樓時瘦小的田歌幾次都快累趴下了。但他咬了咬牙,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呢,不吃
點苦受點累,成功可不會那么輕易來到的。從前自己對小紗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不就為
的這一天么?會當凌絕頂,再覽群山,就都小咯。田歌狡黠而得意地笑了。
看田歌不堪重負的樣,小紗幾次都心疼得想幫一幫他。后來想,唉,算了,讓他好好表
現(xiàn)一次吧。"田歌同志,累壞了吧,嘿嘿,累本小姐也絕對不會可憐你的,讓我家給你留下
點深刻印像,省得下次來找不到北啦。"
"嗯,讓我知道知道,副市長大人的家門有多難進?高不可攀?"這個詞閃電一樣在田歌
的腦袋里閃現(xiàn)了一下。他有點郁悶起來。
停下來喘氣的當,小紗終于忍不住給田歌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田歌順勢親了親她的手,
嬉皮笑臉地說:"沒事沒事,小紗同志,田歌同志不怕累。按照我們那的風俗,將來娶老婆
還得扛進洞房呢,這點東西都拿不動,以后怎么扛你啊?"小紗羞臊得呀地一聲。
小紗的媽媽早就等在門口了。她上來就批評了小紗一句:"你看這丫頭,自己什么都不
拿,真是不懂事!小田呀,累壞了吧。她接過最大的袋子,唉呦,這么沉呀,是什么啊?"
"媽,那是田歌給你買的禮物呢。他聽我念叨說你有關(guān)節(jié)炎,就給你買了這個按摩器,
買的人好多,排了很久的隊呢,聽說療效挺不錯的!"
"伯母……"田歌感激地看了小紗一眼,她正沖他眨巴眼睛呢。
"這孩子,來就來吧,還花錢干什么!進來進來,別站著啦,坐吧。到了這里就千萬別
客氣!"田歌想,小紗的媽媽可真年輕,一頭黑發(fā),臉色健康紅潤,笑起來那么親切。田歌
一下想到自己的母親……可他的母親是那么模糊,距離自己,那么遙遠,那么遙遠……
"媽,這不關(guān)我事哦,是他自己非要買的!可別怪到我頭上呀!"小紗撅著小嘴,抱住了
她媽媽,撒嬌地說,"媽,想沒想我?我都要想死你啦。"
"行啦,還想我呢,放暑假都不愿意陪媽媽!小田,你先歇會,吃點水果,小紗的媽媽
一邊指著茶幾上的一大堆水果指揮田歌,一邊沖著小紗叨咕,快十二點半了吧,也該回來
了。他昨天答應(yīng)今天中午一定回來一趟的啊!你爸爸他太忙了……再等幾分鐘,再不回來不
行咱們就先吃吧。"
"還是等等伯父吧。"田歌看著水果咽了口唾液,沒好意思動。到底是副市長,總要有點
架子的吧,讓堂堂副市長坐在家里等他這個不起眼的未來女婿,的確不太現(xiàn)實。
"你們先坐著,我去把西瓜切了。凍了好一會了,肯定又甜又涼爽!"
小紗善解人意地給田歌削了個蘋果,自己也拿了一個。"怎么樣,我家里不錯吧。"
"當然不錯了,"田歌環(huán)顧了一下大廳。其實也沒什么特別,和電視劇或者小說里的那些
市長啊省長什么的家里都差不多,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嘛。古銅色的沙發(fā),沙發(fā)上方的墻上掛著
一幅相當大的畫,用玻璃框裱著。一進屋子的時候田歌就注意到了,上面畫的是著名的黃山
迎客松,畫的顏色和沙發(fā)搭配得整體效果不錯。其他就和其他城市老百姓家庭也沒什么太大
區(qū)別了。低低的大吊燈,幾個盆景,茶幾,純平電視……這個副市長的家還真是很平民化,
是不是它的主人真的也那么平易近人呢?
電視上立著兩個挺相框,左邊的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右邊的是小紗。照得真漂亮啊,田
歌一邊看照片里的小紗一邊對比自己身邊的,覺得兩個都那么楚楚動人,一雙眼睛含情脈脈
的。他走過去拿過相框,故意問小紗:"喂,小紗同志,這里面的明星是誰啊,怎么看著這
么眼熟啊?"
"去去去,少來這套,本小姐才不要當明星呢。"小紗邊說邊遞給田歌一個包好的橘子。
"來來來,吃西瓜!"小紗的媽媽端了個大盤子,招呼他倆。三個人邊吃邊山南海北地聊
了好久,小紗母親的平易近人讓田歌毫無拘束地盡情展現(xiàn)了他的口才。他看到她面上掩飾不
住的越來越盛的贊許之色,不禁暗自得意。小紗也想,果然不出所料,看來媽媽挺喜歡田歌
的,呵呵。
"算了,都一點多了,不等你爸爸了,咱們吃飯吧。"
放桌子的時候,小紗一臉的不高興。媽媽一個勁地幫爸爸解釋,一定是臨時開什么重要
的會呢吧……田歌本來心里也有些不快,但轉(zhuǎn)念一想,見不到小紗的爸爸也好,免得有什么
局面自己罩不住了,于是也安慰起小紗來。
羅萬里卻忽然回來了。他推門時一點征兆都沒有,無聲無息就進了屋子。以至于一直等
他換了鞋,走到餐廳門口才被大家發(fā)現(xiàn)。
田歌慌忙站起身,差點把碗碰到地上,挺慌張地喊了聲伯父。小紗卻只是輕輕"哼"了一
聲,連頭都沒抬,若無其事地低頭喝著果汁。
羅萬里比田歌在電視上看到的更高大,甚至可以說是威武了。雖然已年近五十,看起來
卻只有剛過不惑的樣子。身體依然沒有發(fā)福,不要說小肚子,就連皺紋都很難找到,沒有一
點滄桑老邁的感覺,一頭背發(fā)顯然打了摩絲,又黑又亮,兩道劍眉下雙目炯炯有神,青年的
他該怎樣英俊不凡啊!
羅萬里冷漠地"哦"了一聲,看著滿桌子豐盛的菜,又看了看田歌。
"田歌是吧?聽小紗提起過你。以全校第二名考入法律系,校學生會文學部部長,校辦
詩刊《正在年輕》的總編。在樂海市的日報和晚報副刊發(fā)表了不少的文章,我讀過幾篇,雖
然有一些過于風花雪月,幼稚膚淺,但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
田歌沒想到羅萬里一上來就是總結(jié)式的發(fā)言,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猶豫了半天,說了句
"謝謝您"。這句話笨拙死了,田歌不由地責怪自己。副市長到底是副市長,想像過的無數(shù)種
見面時的對話以及應(yīng)答,居然根本沒機會用上。怪不得小紗動不動一上來就是連珠炮,果然
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小紗,小紗!"媽媽瞪了一眼小紗,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的腳。"怎么不和爸爸說話?"
小紗這才懶懶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她的爸爸,卻還是沒說話。
媽媽顯然有些生小紗的氣了,但又不好當田歌面說什么,連忙說:"萬里,小田等了你
好一會了。快坐下,和小田好好喝兩杯吧。"
"小紗,考試怎么樣?還好吧?"
好像對小紗的冷漠很有準備,羅萬里一點沒有責備小紗的意思。他一邊坐下,一邊挺輕
柔地問,把田歌晾在了一邊。
小紗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似的,把臉轉(zhuǎn)向媽媽說道:"媽,別讓田歌喝酒了,他不會喝酒
的。"
"小紗沒問題的!"田歌忙搶著答話。伯父,小紗學習很刻苦的。這次一等獎學金一定還
是沒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羅萬里忙順著田歌搭的臺階走了下來。在自己的女兒面前,他表現(xiàn)
出了極大的克制和耐性,甚至是委曲求全。作為一個父親,羅萬里這么做沒有什么沒面子
的。田歌想,這很正常,天下的父親都一樣,別管你是干什么的,做多大的官,在自己愛撒
嬌耍小脾氣的女兒面前,也只能是無可奈何吧。
"小紗,聽說這個暑假你說要和田歌一起到他家那邊去?去多久?"
"不知道。"小紗仍然冷冷地,頭都不抬。
"她想去農(nóng)村看看,想看看農(nóng)民們都做些什么,要我看鍛煉一下也行。"這次救駕的是小
紗的媽媽。她是真有點生氣了,小紗這孩子這次怎么了,這么不懂事,田歌還在這,爸爸的
工作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怎么還耍小孩子脾氣呢!
"嗯……已經(jīng)二十來歲的大姑娘了,出去走走也好。別耽誤學業(yè)就好,爸爸是支持的。
爸爸就是太忙了,體諒爸爸些吧。"
"不喝酒了,來不及了。馬上--二點還有個會"羅萬里看了看表,"--你幫小紗把該拿的
東西都拿好吧。我和田歌單獨說幾句話,就得走了。田歌,你來。"
自始至終小紗都沒正眼看一眼她的爸爸。她垂著頭,使勁咬著嘴唇,眼睛里居然有了淚
花。幸好,沒人注意。媽媽很是奇怪,今天這對父女都和平常不太一樣,上一次小紗回來還
好好的,這才幾天的時間,難道,爺倆鬧了什么矛盾?讓女兒對父親有了這么深的隔閡?
羅萬里完全是命令的口氣,田歌怎敢不從?亂了,全亂了。他預(yù)想了千百種與羅萬里間
的交鋒場面,甚至想到爭論到某個問題時的唇槍舌戰(zhàn),當然到最后是自己輸?shù)簦辽倏梢?br /> 給羅萬里留下些深刻的好印像吧。可是,沒有。面對羅萬里,他只有被動服從的份,根本來
不及發(fā)表看法直抒胸襟。單獨和我談?要談什么?田歌飛速地運轉(zhuǎn)著大腦。
"田歌。我不是那么封建保守的家長,不會因為你家的條件不好干涉你和小紗的交往。"
走到書房,不等坐下,羅萬里砰地關(guān)了房門,急切地說。
"謝謝您。"該死,又他媽的是這句話!田歌恨死自己了。"我會努力的。伯父,我會努
力的。"田歌抓住機會表白,不知是被關(guān)門聲嚇了一跳還是過度緊張,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到
處亂撞。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你也不需要我對你進行什么鼓勵,你們這一代大學生普遍早熟,
對社會上的事情認識得比我們那時候深刻,思想復雜了許多,但并不代表你們不幼稚。你頭
腦很聰明,我說的話你應(yīng)該能明白。"
羅萬里掏出煙,遞給田歌一根。田歌想說我不吸煙,卻聽羅萬里緊接著說道,抽吧,用
不著不好意思。下鄉(xiāng)時我才十幾歲,就學會抽煙了,這沒有什么。我知道你抽煙,還知道很
多你以為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羅萬里話鋒一轉(zhuǎn),背過身重重地彈了一下煙灰,又轉(zhuǎn)過來
深深吸了一口。所以,--接下來的這句話讓田歌覺得太突然了,他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
是有問題--你再有任何對不起小紗的事,別怪我不客氣了!羅萬里在書房里來回踱著步,騰
的一下在田歌眼前站住了,居高臨下地看著田歌,目光像是兩道閃電射在田歌的臉上,讓他
渾身不舒服,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田歌沒來得及細細品位羅萬里的話,只在這目光的逼視
下就已經(jīng)心虛了起來。
"還有一年就畢業(yè)了,你要為你的前途打算。我再重復一遍,你再敢有任何對不起小紗的
事,我保證你連畢業(yè)都不可能!明白?"
"明白。"田歌已經(jīng)沒有思想,大腦一片空白。他現(xiàn)在是只知道回答YES的機器,只知道
服從的奴隸。
--羅萬里的奴隸。
田歌對羅萬里的猜疑和真正恐懼就是從這句話開始的。很久以后,田歌還在苦苦思索,
是不是所有結(jié)局,在羅萬里說這句話的時候,就早已經(jīng)埋好了伏筆?
說完了他想說的話,羅萬里重重地摔門而出,沒和任何人打招呼。
田歌做出很自然的姿態(tài)回到了餐廳:"伯父囑咐我一定要好好學習,好好……對小紗。"
他胡亂地編造著謊言,以應(yīng)付小紗的媽媽和小紗關(guān)切的眼神。田歌再吃不下什么,他的身體
已經(jīng)被各種沒頭沒腦的問題堵塞。羅萬里都知道些什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不良居心還是
朝三暮四的愛情態(tài)度?難道--是妃子的事嗎?
田歌的心頭籠罩上重重的陰云。他明白,和羅萬里的第一次刺刀見紅,倒下了的,是自
己。
(六)
歸心似箭的大學生們從學校四散撤離的速度比當初從全國各地集合到一起的速度快得
多。還沒到下午,校園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
剛剛一個一個地送走了寢室各位兄弟的金子,正不緊不慢地收拾著行裝。妮子說她去買
些東西,這次還好,總算沒硬要自己陪。
對于即將開始的暑假之旅,金子并沒有多少興奮。這個暑假和過去三年中的每一天沒什
么太大的區(qū)別。金子短暫地回憶了在大學生活的日子,發(fā)覺一切像水一樣自然膚淺地流過,
平淡無奇,不留痕跡。年華似水,青春短暫。高中時代連夢里都向往著的大學生活,怎么會
如此枯燥無味?還是,自己的心態(tài)有了很大的問題?
除了小紗。或許,也有妮子吧。至于田歌,在發(fā)覺了他和那個叫妃子的神秘女人的交往
后,有了非常陌生的距離感。金子覺得田歌和他越走越遠,好像不止因為小紗。兩個人從根
本上本來就不是一類,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從前對田歌的花心濫情,還曾寬慰地想,可能
是他的年少無知,好奇心和好勝心太強導致的,遇到小紗就會讓他醒悟。可是妃子事件讓金
子對田歌徹底失望了。身為天之嬌子的優(yōu)秀大學生,怎么可以和"一夜情"這種骯臟的勾當沾
上聯(lián)系?肉體墮落的同時,靈魂也會被慢慢腐化的啊!田歌再這樣下去,不但害了自己,也
會害了小紗。田歌曾在一次醉酒后曾經(jīng)說過,他的女朋友里,小紗算不上最漂亮的,之所以
追求小紗,完全是因為她有著一個做副市長的爸爸。可單純的小紗卻毫不知情,她是無辜的
啊。事后田歌說那是開玩笑的,可是,愛情是這么嚴肅認真的話題,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地開
玩笑呢……金子真的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偶爾想起大學時代,這個曾經(jīng)患難與共,無話不
談的知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急功近利的政治商人,靠出賣感情欺騙感情換取物質(zhì)的享受
和仕途的成功!到那時,這個"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還會很自然地"分給我煙抽"嗎?真的有一
天,他與小紗結(jié)合了,他會怎樣對待她?
金子打開筆記本電腦,習慣性地放上鄭智化的歌,然后找出了日記本,翻了翻。在夾著
安琪兒照片的那頁,剛上大二時的金子這樣寫下了初次接觸小紗的感覺。
"……我有點恍惚,這個女孩子分明就是安琪兒,白皙的瓜子臉,細長的眉毛下面一雙
笑眼,看上去總讓她顯得甜甜的。薄薄的有點微微上翹的嘴唇,不但長相,還有神態(tài),生氣
時咬著嘴唇跺腳,笑起來吐一下舌頭,露出兩個小小的虎牙……天啊!她卻根本沒注意到
我。我簡直要喊出聲音了--幸虧沒有那么鹵莽。等她轉(zhuǎn)過身已經(jīng)慢慢走遠,我才發(fā)現(xiàn)她比安
琪兒的個子高了許多。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么相像的兩個人嗎?……
田歌說,這個丫頭可不得了,她父親是市里一位權(quán)深位重的領(lǐng)導呢。她叫羅小紗。
她不是安琪兒。
安琪兒,你知道我對你有多想念嗎?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你,至少是不再想起你,可我做
不到!為什么?你怎么舍得對我如此狠心?是命運故意捉弄人,故意安排了一個和你如此相
像的人來勾起我對往事點點滴滴的回憶,讓我真真切切的疼痛嗎?
……
羅小紗怎么可能和安琪兒這么像呢?
田歌要和我打賭,說他遲早會把羅小紗追到手。
我不會和他賭的。上次的音樂系的湖南妹子,去年的研究生學姐……田歌是為戀愛而生
的吧。他的身邊永遠不會缺少女孩子。說實話我真不太喜歡他這樣,難道,是我真的不懂愛
情?還是,我的潛意識里對他過分嫉妒?
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挺別扭,田歌說他要追小紗,我竟然感覺像是他在搶我的安琪
兒。
可她是羅小紗呀。
唉。"
那以后的接觸中,金子慢慢發(fā)覺了自己也已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小紗,發(fā)覺了她和安琪
兒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性格上,小紗比安琪兒開朗,也許,是因為安琪兒從小生活在農(nóng)村,
又是個被人收養(yǎng)長大的孤兒的原因吧,她的眉宇間總深鎖著一種憂郁,不像小紗,總是那么
開朗,那么陽光,在哪里出現(xiàn)總給人帶來溫暖的感覺。哦對了,安琪兒的眉間有顆痣,小紗
沒有。自己還笑過安琪兒,眉里藏"豬"呢。她說,不但眉里藏著,心里還藏著一只呢。那只
豬叫金子。原來做豬也是這么幸福的事,金子那時甜蜜地想,能一輩子做這樣一只被安琪兒
藏在心里的豬,是多幸福的事啊!
其實金子經(jīng)常回憶的與安琪兒所謂的三年戀情,更確切點說只有一年多一點時間而已。
他們不是同班同學,剛升高中時的一次奧林匹克數(shù)學競賽的培訓中認識之后,高一高二的兩
年,兩人頂多偶爾在校園里碰到,說上幾句漫無邊際的話,分開的時候偷偷望望對方的背影
,安琪兒那時扎著一條又粗又長的大辮子,纏繞在金子的夢里枕邊,上課時想著想著就會走
神呢。直到快上高三,豬的秘密被揭穿之后,才算正式確立了戀愛關(guān)系吧。一有空閑兩個人
就躲開老師和同學們的目光,偷偷跑到一起。小河邊,樹林里,山野上……都留下了兩人歡
快的笑聲和足跡。他們一同學習,一同探討問題,一同暢想未來。兩個人的成績在班上都是
名列前茅,考大學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尤其是安琪兒,別看她的小學和初中都就讀在教育質(zhì)量
并不好的農(nóng)村學校,但她聰穎的天資加上勤奮刻苦的學習態(tài)度使她成為高中里學習最好的女
孩子。兩個人約好,高考時報到一個城市,無論怎樣,也要在一起。那是那是多甜蜜的日子
啊,天空總是澄澈的,風總是輕柔的,心情總是藍色的……可是,后來,安琪兒竟然欺騙了
金子,報考志愿的時候她背著他報了另外一個很遠的地方。
金子是在高考的第二天才從別的同學那里聽說的,頓時心中一陣困惑,一向擅長的語文
和化學兩科竟然發(fā)揮失常了,最后沒也能如愿地走上理想的大學。他不死心地找到安琪兒,
卻只得到了分手的答復。安琪兒說他們的差距太大,說自己一個孤兒,家里又貧窮,配不上
金子,不想拖他的后腿。可是這些金子早就知道呀,他從沒有嫌棄過安琪兒,這個分手的理
由根本就是借口啊!安琪兒冷冷地說,好吧,就算是借口,我并不愛你,我們分開吧。安琪
兒根本不和金子多做解釋,金子想不明白,一向善良質(zhì)樸單純的安琪兒怎么會忽然間如此絕
情!她找到自己的天堂沒有?為什么寫了那么多信都泥牛入海毫無回音?女孩子真的是這樣
翻臉無情的嗎?
安琪兒已失去,而小紗不屬于自己。電腦中響起鄭智化的那首"別哭,我最愛的人",他
沙啞傷感的聲音,句句都像撕扯著金子的心肺。金子點燃了煙,陷入了回憶……
"哇!金子,你怎么會有小紗的照片?"
妮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身邊的,她這一喊嚇了金子一跳。她背了個好大的背包,正在
金子身后竊笑。金子手忙腳亂地合上了日記本,卻被妮子搶去了照片。她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一樣舉著照片邊笑邊跳,金子金子,人家田歌都認了老丈人的門了,還對人家小紗不死心呀
?哈哈。
"給我。"
"咯咯,不給。我去告密去!你老實交代,你哪里來的小紗的照片?"
"我讓你把照片還我聽到?jīng)]有?!"金子生氣地看著妮子,叫嚷道,"你不要給我添亂好
不好!"
"行了行了,人家不會說就是了,替你保密,看把你緊張的。樣子那么兇,你好像除了
訓我的時候可以說一句以上的話,平時都惜字如金的。給你吧,小情癡!咯咯。"妮子遞過
了照片。
"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呀,哼,你想想,是不是只有在訓我的時候你才……"妮子撅著嘴,委屈得都
快哭了。
"不是這個……什么秘密不秘密的……"
"金子你能不能把話一氣說完呀?"
"不是小紗。這照片是安琪兒。"
"我的天哪!金子你沒騙我吧。妮子這才仔細地看起來。嗯,還真的不是小紗。你看,
這個鼻子平平的,嘴巴有點大,還有眉毛,眉毛里有痣,眉里藏珠呢,嘻嘻。她們倆好像哦
,簡直是姐妹!怪不得--你喜歡小紗!"
"又亂說!"
"就是就是!"
"誰說我是因為她倆像才喜歡小紗的?"
"那是因為什么?"
"小紗,小紗她……"如果讓田歌說,他一定有一千條一萬條理由,但是金子想來想去,
還真不知道怎么說。是啊,為什么呢?小紗的陽光么?小紗的清純么?小紗的聰明么?--都
是,又都不完全是……
金子回答不上來,對妮子來說,已經(jīng)是答案了。
妮子明亮的眼光黯淡了下來。但只是一剎那,她又聲音歡快地叫起來:"好啦,金子,
你不用她她的了。來,和我研究一下這次探險的事吧?"
"探險?什么時候又探險了?"金子苦笑著,這個丫頭怎么老是有莫名其妙的鬼點子。
"去田歌的家鄉(xiāng)旅游呀,就是一次探險!"妮子變魔術(shù)似的拿出一張挺大的破舊地圖,鋪
到桌子上。"來,你來看。"
金子看得一頭霧水。
"這里是興山山脈的分支,這是兔山,田歌家在山腳下。兔山聽過吧?"妮子指指點點。
"沒有。"
"田歌沒給你講過呀?那興山山脈知道嗎?"
"沒,沒有。"金子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
"你個笨笨呦,你這個法律通,卻是地理盲。咯咯。唉,反正也不怪你,這些問題太專
業(yè)了。那好,我給你介紹介紹吧。這個興山山脈東起山東北部,西至……喂,你聽沒聽我說
呀?"
金子正點煙呢,他點點頭,"聽著呢,可是……聽不懂。"
"怎么一直沒見你用我送你的那個打火機呀?"
"哦,忘記了。"
"哼。是不是給弄丟了?"
"沒有沒有,你看,不是在這里呢嘛。"金子忙不迭從床底下找拿出來那個還一直沒打開
包裝的盒子給妮子看,"這回暑假就用,暑假就用!"
妮子這才轉(zhuǎn)怒為笑。"哎呀,這么的吧。我挑你能聽懂的給你講。為什么我們這次旅游
又叫做探險呢?因為呀,這個兔山山背有一個大山洞,叫'神仙迷'。為什么叫'神仙迷'呢?
因為呀,這洞里面蜿蜒延伸不知道多遠,連神仙進去都要迷路,好神秘的哦!當年我爸爸考
察興山山脈時路過這里,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洞穴,沒來得及深入研究呢。我們這次就去揭開它
的神秘面紗!這回懂了吧?"
"有點明白了。妮子,你從哪搞來的這個地圖?我們又不是學地質(zhì)的,能行嗎?"金子被
妮子的激情感染,也不禁有了些興致。
"切,小瞧我這個地質(zhì)專家--的女兒呀?咯咯,我來做領(lǐng)隊和總指揮好了!妮子心想,
哼,你明明就很愛好地質(zhì)的嘛,還裝外行,我在圖書館里觀察你好多次了,每次都是找地質(zhì)
方面的書籍看!"
"你爸爸是地質(zhì)專家?怎么我不知道?那你怎么沒考地質(zhì)系?"
"哼。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以為我不想考地質(zhì)系呀?可是爸爸不讓。他老人家聯(lián)合媽
媽教育我說,學地質(zhì)是要吃苦受累地,是要經(jīng)風歷雨地,是要有危險地,是要怎么怎么地,
總之就是,女孩子學地質(zhì)是萬萬不可以地。探險,多么刺激,多么過癮!向往死了。金子,
別告訴我你沒膽量呀?"
"我沒什么,是怕田歌和小紗他們……"
"放心,早和小紗商量好了。田歌再怎么也是從小在山腳下長大的,只要你行大家就都
OK了!你以為我們一暑假都學習農(nóng)活耪地種地呀?妮子邊說邊把背包打開,倒出了一大堆東
西。壓縮餅干,香腸,巧克力,軍用水壺,指北針,地質(zhì)錘,MP3……連電筒都有。"
"呵呵,準備得這么充分?看來決心不小嘛。"金子笑道。
"這才只是輕裝備,重裝備在樓下呢!氣褥子,大帳篷……地質(zhì)系的老師可真摳門,借
點東西還要那么多押金!"
"啊?"金子愁了,那么多東西,怎么拿?
歡迎光臨 重慶醫(yī)科大學論壇 (http://www.espacio12.com/)
Powered by Discuz! X3.4